相见
你杀了那群雪狼的头领。” 安秋鹜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有些心虚地嗯了声把匕首收进暗袋。 江白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张嘴哑着声指指床榻上的安秋鹜又指指穆晋安,转头看向围在四周的兄弟。 天一瞧不来他那傻眼,伸手把他一拽好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瞧你这出息,屏大夫本就医术高超会些易容之术也属正常,怎么这世间就你会易容之术呀。” 江白听完欲要往安秋鹜面上细瞧,被穆晋安猛地一咳嗽给吓了回去。 安秋鹜这才想起江白似乎也是个易容高手,听天一刚才那话怕是误会她现在的容貌是易容过后的了,她掩唇轻笑一声并不解释。 叙旧归叙旧,外面的鞑靼人天一也没有忘记。 他请示穆晋安如何处置外面那对父女,穆晋安便简短地与他们道明自己是如何惊险地跌落山崖,最后阴差阳错地被耶里古救起。 “他是鞑靼人不错,但与他那些族人是不同的,况且又是我与屏凡的救命恩人谈不上处置。” 士兵们见识过鞑靼人的残暴,难免心有余悸,暂时在这深山的小屋中安置下来,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穆晋安派人先出山去西北军中报信,耶里古看在眼中没有阻拦,只是默默地看着士兵远去的方向出神。 穆晋安神色晦暗地看这这个比他还要壮实的大汉。 他早前调查过耶里奇这人,他们家族算是鞑靼中的最繁衍昌盛的一支,光兄弟姐妹就有数十个之多,只是他阿爹正房夫人所出的没几个,其中最为出彩的是出身正房的老大,听说年轻时极为骁勇善战,箭术能百步穿杨,只是这么多年与鞑靼交手中所知道的耶里一族的将士从未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大哥,尽是庶出的多些。 “这次占领秋山道的鞑靼元帅叫耶里奇,就在跌下山崖那一日我亲手斩下了他的头颅,把秋山道夺了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说到一个斩字时杀气弥漫。 耶里古没有回头,他保持着望向远方的姿势,在穆晋安看不见的地方眼中满是哀恸。 他离开族中时那小子拖着不太好的身体来送行,他说大哥总有一天我会踏平永宁朝的每一寸疆土,让族人不再四季奔波;到那一日阿爹就会看到我的好,接阿妈回大帐,那时他们一家人便再也不会分开。 他那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像往常一样一拳捶在他胸口,捶地他倒退几步。 他那时便预料到了,迟早都有这一天。 —— 雪夜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从枝桠上落下的积雪发出几声砸地的清脆声音。 天一和江白守在穆晋安屋外,赏景看狼吹冷风,穆晋安让他们回旁边小屋去休息,这两人就是不肯。 夜愈发深了,寒风骤起吹地窗棂哐哐作响,耶里古和怀英率先熄了烛火,没一会穆晋安的房中也暗了下去,整个山坳瞬间陷入黑暗。 黑暗中人的听觉和嗅觉会格外灵敏,本来蹲坐在屋檐下的江白猛地睁眼看向院门外,旁边的天一也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马蹄落在积雪上的声音沉闷,但逃不过常年习武的江白和天一的耳朵。 江白起身小声道:“只有一个人。” 天一点头,确实只有一匹马,除此外没有其他人。 山坳隐蔽,除了那对父女认识的人以外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晚来此。 黑暗中,一人一马就在院门外停下。 雪地反射在马蹬上的光亮让江白和天一隐约瞧清几分。 天一说:“是鞑靼人的式样。” 两人纹丝不动,但都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追风还是一如既往地躺在院门口的草垛子上,幽绿色的眼珠子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又归于平静,那人也迈进了院子。 一步两步...再往前走几步,江白二人便要动手。 脚步声却在这时停下,旁边小屋中的光亮就在脚步停顿的一刻亮了起来,明晃晃的烛火映着满院的积雪,刺的两人眼睛生疼。 “进来吧。” 是耶里古的声音,那人直挺挺看向屋檐下的江白二人,露出轻蔑的笑意。 “他们没恶意,进来吧。” 耶里古再唤了声,江白二人这才揉着眼看清楚来人。 这是个年轻的鞑靼人,身高将近七尺,腰间别着弯刀,面容粗犷,眼神格外凌厉。 他视线下移盯着江白二人手中的兵刃,嗤笑一声进了耶里古的屋里。 江白被他看得火气,便要冲进去,却被天一紧紧拉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