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祖父送的那匹乌珠穆沁白马不仅脚程极好还生的一身流光似水的皮毛,安秋鹜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踏雪’,本想与踏雪策马疾驰奈何身边跟着许多人,只能悠悠慢行。 照着安婉的话说,即是去西北一睹昭毅将军风采,也不急于一时,悠哉游哉去了,说不定到了西北战事也平息下来,便也不会瞧见穆晋安战场上那血腥的一面。 安秋鹜朝着皎月招手,附在她耳边嘀咕几句。 皎月点点头,忙驾马赶去找府兵小队长。言明初冬白日短,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先找个客栈休息,等明日再赶路。 这与那小队长不谋而合。 一行人一路快走,赶在天黑前找了家客栈歇脚。 初冬从京都向西这一路是越走越冷,官道上平时见不到几个人,客栈里生意也冷清。 见着安秋鹜这一行人,只觉来了桩大生意,那热乎劲瞧得堂中三三两两的客人直摇头。 安秋鹜裹着披风戴着幕篱,一身打扮不俗;又见众人皆以她为首,那店家忙哈腰点头地把这主仆二人迎上二楼上房。 府兵一行人也好酒好菜地在堂下招呼。 安秋鹜扬言赶路风尘仆仆,洗漱休息片刻再下楼用饭。 客房内安秋鹜关上门窗,疲惫地往榻上一靠让皎月把东西拿出来看看。那日她去蒲府前便吩咐好皎月去黑市取金针,‘透骨香’的毒虽解,但身子还是疲惫的紧,皎月拿回东西到今日她还没好好瞧过。 皎月从怀中拿出布袋,解开系带往外一展,一排大小有序粗细不一的金针险些闪花安秋鹜的眼。 她捏起一根对着烛火细细地瞧,不禁感叹这工艺确实不错。虽不能完全复刻出魏家金针但能做到此也算技艺了得! 皎月也凑到烛火面前,她瞧得认真,就是不免有些牙酸,这些金针可都是银子呀。 安秋鹜轻轻一拍她的后脑勺,好笑道:“放心,你家姑娘我带足了银票,这趟西行不会短了你的吃喝。这个东西可不能用银子来衡量,这是救人用的。” 皎月不太懂这个要怎么救人,姑娘手里的银针她倒是见过,至于这个嘛她摸摸刚才被安秋鹜拍过的地方笑得有些傻气。 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安秋鹜收起金针往怀中一揣,又问皎月易容的东西可准备齐了。 带着这一队府兵不太方便赶路,她也没打算顶着自己这张脸晃悠到西北去。 既然与《金针要术》上如此相似的针法出现在西北军中,安秋鹜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西北军找到这位军医问清实情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皎月把放在椅子上的小包袱往安秋鹜面前一放,昂起胸脯颇有些自豪道:“姑娘尽管放心,东西都在这!” 安秋鹜很是愉快,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上房的窗户上倒映出两个女子的倩影,安秋鹜与皎月一阵比划自己的安排,如何半夜趁着府兵们酣睡,且在不惊动他们的前提下到后院马厩牵马走人。 皎月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奔波一天,昏暗的烛火下睡意慢慢上涌。 堂下突然传来一阵哄闹声,主仆二人顿时睡意全无。 安秋鹜把手指抵在唇上示意皎月别出声,二人拉开房门猫着身子从栏杆的间隙里伸出头往下看。 只见两女一男正在客栈大堂里和掌柜起了纷争。 从她们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去准确得说是其中一打扮较好的女子甚是张狂的在掌柜面前叫嚣,掌柜是老生意人了,很会笑脸迎客,只是笑得勉强。 “我说了要三间上房,怎么你打量我付不起你钱,还是打量我是个女子便不把我当回事!” 女子穿了身鹅黄色的夹袄,下着一条茜红撒花百褶裙,带着幕篱看不清样貌。 安秋鹜却皱了皱眉,伸手点着堂下的女子低声问皎月,“你有没有觉得她说话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皎月忙竖起耳朵听。 掌柜只能袖着手再解释一遍,“姑娘,不是我不把上房给你住,你看我这客栈只有这么大,上房就那么几间。”他指着坐在一旁吃饭的侯府府兵,满脸无奈地伸出两个指头,“你看这几位爷的主子来得早,把剩下的四间上房订了两间去,你若要住我这只有两间,要多的实在是没有。” 那女子顺着掌柜的手抬头往上看,安秋鹜见状忙一把拉过皎月的肩膀缩回栏杆后面去。 穿堂风吹起幕篱的一角,皎月眼尖地瞅见女子的面容。 她眼中露出些厌恶,趴在安秋鹜耳边道:“姑娘,是白瑕!” 白瑕?安秋鹜短暂地回忆了片刻,才想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