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
紧紧盯着他,“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义父为何一定要我接近二姑娘,还要我在她面前展露金针之术,更要我透露这方法乃是在西北军中所得。义父就那么笃定她会去西北吗?她只是侯府贵女,又如何跋山涉水走这么远。” “况且,她若是去西北又是为了何事?难道也是听信外界对昭毅将军的传言,想去看看自己这位未婚夫到底生的如何丑陋!” 他妄图从面具背后露出的双眼看清他真正的想法,奈何一切都是徒劳,那人神色无波,让人看不透。 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严无期低下头,“还望义父指点一二。” 那人轻轻地笑,“你说你在黑市遇见位女医者,这位女医者所著之物也是金针。你觉得她所筑之物与你所筑之物相比如何。” “她的更为精妙。” 那人点点头,“那你可有觉得这女医者似曾相识。” 严无期不知他何意,仔细搜寻脑海中所见过的女子并没有相符合的,“不曾。” “你说她年纪轻轻,如此绝妙的金针图纸又是从何而来呢?” “想是祖传或是名医传授。” 那人不赞同道:“这世上没有比魏家人更了解金针了。” 严无期一惊,“魏家还有人在世!” 那人讳莫如深,“不用如此惊讶,世上之事总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不是很想和她切磋医术嘛。如此,此趟西北之行必不会让你失望。” 严无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为何又扯到这位女医者身上去了,追问道:“医者本就救死扶伤,那晚我观她衣着简陋身边还跟着位会些功夫的女子料想不过是走南闯北的江湖女郎中。义父不过是想说她或许会去西北,这也不难猜测;如今西北战事骤起,伤患一多正是有利可图的好时机。” “义父提她,可是她与侯府二姑娘之间有何联系?还是说义父只是想告诉我魏家尚且有人在世!” 堂下说书人正说的起劲,正说到这银袍小将如何奋起抵抗鞑靼大军,而这西北军又是如何稳坐西北,不施以援手。 那人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狂飙,即使笑得开怀身姿却丝毫不晃显得从容雅致。他一边拭泪一边指着楼下,“这蒲明真会颠倒黑白!我是自叹弗如!快快快,看赏!” 仆从忙掏银子推门出去看赏。 严无期淡淡看着他,对此习以为常。 这人向来是随心所欲,戴上面具与脱掉面具时判若两人。 “你也别问我这其中缘由,要告诉你时自然都会告诉你。” “你只需记得,若想得偿所愿就要帮我找到《金针要术》,除此外,你还要紧紧盯着此次去西北的一行人,不论是谁如有异动皆报与我知。” 他嘴边的笑意一收,“无期,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布局这么久,你这颗棋子听话与否并不影响最终的结果;但若我弃了你,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你心底深处的渴望都将化为乌有!” “你唤我一声义父,我总要时时提点你才是。” 银锭落地声沉闷,那说书人的声音又拔高了两度。 严无期那声‘一切都听义父的’淹没在堂下的喝彩声中。 —— 时间飞逝,安秋鹜和穆晋安的三日之约如期而至。 今日侯府更加忙碌,明日府里的两位主君就要前往西北,各院都马虎不得。 这倒便宜了安秋鹜,她易好容走犄角旮旯处穿门而过,所幸侧门这边并没有什么人,轻推门一溜烟地出了侯府。 穆晋安的马车就停在离蒲府不远的小巷中。 安秋鹜看着眼前灰扑扑的车身,险些走过。很难想象穆晋安那高大的身体如何蜷缩在这又小又矮的马车中。 车帘被人掀起,不待她看清便见一个身躯佝偻的中年人立在面前。 这人脸上平平无奇,倒是眉间透出少许慈祥。 要不是眼神极为熟悉,安秋鹜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赫廷?” 穆晋安眨了眨眼以示回应。 安秋鹜啧啧称奇,绕着他来回打量。 “你身边还有这等能人!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识见识。” 实在是被这精湛的易容之术惊叹到,她也顾不得许多你呀我呀起来。 穆晋安对这种随意的称呼很是满意,脸上的笑意和煦。 只是配着如今这张脸这个身形颇有些怪异,安秋鹜一耸肩,不自觉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