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是安秋鹜那好不容易敞开的心扉。 她不顾身边之人的阻拦,奔着谢漪澜而去,大声问道:“那母亲您告诉我,您女儿该是什么样子?安秋鹜到底该是什么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母女二人之间打的什么哑谜。 王嬷嬷也没想道安秋鹜竟然大咧咧地问了出来,头都大了。 看着自家世子妃变幻莫测的脸色,她忙走过去搀着安秋鹜往秋霜阁中带,“我的小祖宗,你也体谅些世子妃。这几日二院不安宁,咱们院中的哥儿又要忙着科举的事。你就别来添乱了。” 她眼神示意琥珀赶紧把安秋鹜扶进去,自己又贴身服侍着往院里去。见安秋鹜倔强地站着就是不动,忙耳语道:“姑娘,等忙过这阵,你有什么难解之事嬷嬷一一给你解惑。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别扭。姑娘当知,若是闹起来,被有心人听了去,你的身世之事可就瞒不住了。” 当年为着世子妃认女这事,侯府把府中的老人换了个彻底,除了老侯爷世子妃夫妇和王嬷嬷没人知道现在的安秋鹜并不是真正的侯府二姑娘。 王嬷嬷不过是想先劝着安秋鹜冷静下来,却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幼时丧父丧母,心性大变。后来遇到诚阳侯世子夫妇才感受到久违的父母之情,心中那块缺失慢慢被填补。 父母之恩,亲人之谊成了她心中的执念。当有一天这份恩这份情要被她往日视作亲身母亲的谢漪澜收回时,她心中的那份执念就如万蚁噬心。 只是,这份痛并不能成为她复仇路上的绊脚石。 安秋鹜自嘲地笑了笑,“嬷嬷放心,这其中厉害关系我晓得。” 说完看了眼不曾回过头的谢漪澜,带着琥珀和一众丫鬟回了秋霜阁。 ———— 秋霜阁的院门又关了起来,仿佛刚才那场热闹只是众人花了眼。 王嬷嬷小心翼翼地去扶谢漪澜,手中传来颤抖不止的触感,才惊觉她家主子也不是表面那般云淡风轻。 王嬷嬷心中一叹,正想安慰几句。 谢漪澜已挺直了背脊端着世子妃的派头往前行去,还不忘吩咐道:“白芷,你领着两个二等丫鬟去服侍二姑娘,等她解了禁足你再回来。” 白芷是谢漪澜身边四个大丫鬟之一 “世子妃,您这是还不放心秋霜阁?”王嬷嬷有些不解。 “皎月被我罚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就琥珀一个,她还在养伤,我...有些不放心。” 王嬷嬷一时摸不准她家世子妃的态度,想着到底将近十年的母女情分,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割舍的。 “那二爷那边,咱们还插手吗?” 谢漪澜半晌没有开口,过了许久才道:“二爷院里的事别管。”王嬷嬷点点头,正想着府里月钱的事,就听她家主子语气一转道:“你晚些寻个二门上咱们谢府带来的小厮,找个可靠些的,让他连夜出城去给侯爷捎个信。” 王嬷嬷一惊,“世子妃,这样可妥当。若到时候二爷知道了与咱们世子爷闹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哼!若老二怪罪下来,也不过是我这个当大嫂的错,关咱们世子爷何事。” “这事我要是不管,那才是丧尽天良!” 她抿了抿唇,眼中尽是不赞同之色,“老二心狠,对何氏是这样,却不该如此对待自己亲身闺女。” “那罗府,咱们还要派人过去吗?”王嬷嬷试探地问道。 谢漪澜摆了摆手,她知道这事后已经派人去过了,结果连安婉的面都没见着,只让她身边的丫鬟出来回话。 回来的人说那丫鬟见着侯府的人只知道一个劲的哭,连句利索话都说不出,安婉的境况可想而知。 她也不是没有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安启平,只是这位侯府二爷一向是个主意大的,又冷心冷情惯了,横竖不来气。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出面,她又如何敢贸然出头。 太阳高悬,只是秋日里照在身上没什么暖意,谢漪澜紧了紧外衣,头一次生出盼望。 盼望她那位在外修道的公爹能早点回来。 ———— 栓子瞅着天黑了下来,才匆匆忙忙出了二门,揣着怀里的银子往西面的马市去了。 他是世子妃的陪嫁小厮,又是王嬷嬷的内侄子,因着这层身份,这侯府上没少巴结他的人。平日里帮着王嬷嬷处理些世子妃的私事。 今日王嬷嬷交给他一封信,又给他拿了十两银子让他务必把这封信交到诚阳侯手中。 他算了算租一匹马的花销,又算了算打点城门门吏的银钱,还能剩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