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偷听
两人缩在树后,身子靠得极近,慕晏兰屏住呼吸,生怕惊动前面的人。 “高公子,我可是费劲了心思才说通夫人,她已经应承下了,赶明儿就托广威将军的路子,把通关引子办下来,你答应人家的条件,可不许耍赖呀。”许姨娘趴在男人怀里,娇娇娆娆邀功。 “我的美人儿,辜负谁都不能辜负你呀,”高拓刚饮了酒,看见她一脸娇媚趴在怀里,顿时来了兴头。 “哎呀,这儿可不行。”许姨娘捂着衣襟,“上次差点被人在假山撞破,若是再被发现,青竹院里的阎王可不是好惹的。” “就一回,一会儿就好,我想你想的难受。”高拓胡乱亲着,扯着衣裳,又是哄又是揉,许姨娘半推半就,很快两人作弄起来。 那边动静着实不小,水渍的声音越来越响,高拓久经风月场,说起情话黄段子一套一套的,而许姨娘也是被人细细调教过得,一时间让人尴尬的声音弥漫开来。 慕晏兰听得面红耳赤,她低垂着头,压根不敢看沈寂的表情。 慕晏兰偷偷瞥了一眼沈寂,见他一脸淡然,不禁感慨将军好定力,视线下移,她这才发现沈寂今日穿得道袍,道袍宽松,微微露出锁骨,只要再露一点点,就能看到锁骨左侧是否有痣。 她瞥了几眼,道袍紧贴着身子看不见。慕晏兰偷偷看了眼沈寂,见他似是凝神关注远处的战况。 她假装滑了一跤,手指捏住左侧衣襟,使劲一拉,道袍衣带断了,露出雪白的里衣。 慕晏兰呆呆望着里衣,久久回不过神。直到手指被人捏住,对面男人衣襟整理好,她才回过神。 “你年纪小,定力弱,不要胡思乱想。”沈寂说道。 慕晏兰想要辩解,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嘴张了张又闭上了,垂头丧气低下了头。 “回去吧。”沈寂蓦然说道,他不想小姑娘继续听这些胡言秽语。 慕晏兰就跟蔫巴的小花,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为了看一颗痣,半夜偷扒人衣服,偷看人洗澡,甚至在这种情形下,把人家道袍的衣带扯断了,真是无地自容呀。 她躺在床上,看着房顶上的承尘,放弃看痣。虽然两人很多相似之处,可有一点根本对不上,那就是今年沈寂冬天就会身亡,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生呢。 沈寂躺在罗汉床上,看着远处拔步床上的幔帐,月光撒下来,透过薄纱幔帐,里面的小人翻来覆去,唉声叹气,她究竟想看什么。 想到她接二连三的反常,沈寂隐约知道她想看他,莫非是那道疤痕,难道她记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十岁那年,母亲得了一场大病,请来道观里的道士,说是他命中带着孤煞,妨克父母,因他从小性子孤僻冷然,不得母亲喜爱。听了道士的话,母亲当即信以为真,把他送到大昭寺化解煞气。 年少时虽性子冷清,可对父母有天然的慕孺之情,看着母亲厌弃的目光,他的心如同被破了一盆冰水,冷得一片麻木。 在那里,他见到同样被送到大昭寺的小女孩,小小的一只,孤独蹲在台阶上,期待着来路,总盼着来的人是接她回府的。 每每等到月明星稀,次次希望落空,落寞地回到客房。 沈寂冷冷望着她,心想她太天真了,被扔在这里的垃圾,不会再有人接回去。 有次他路过台阶,小女孩仰着婴儿肥的小脸,白嫩的肌肤,眼睛漆黑明亮,就跟葡萄一般,奶声奶气叫着:“小哥哥,阿娘何时来接我?” “你阿娘不要你了,永远不会来接你了。”少年无情冷声说道。 小姑娘眼泪慢慢溢出来,但还是反驳,“不会的,阿娘说等我病好,就接我回去的。” “都是骗你的,你上来这么多天,可有人看你一眼。” 谁知这下子捅了天,小姑娘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不是的,阿娘会来接我的,会来接我的,呜呜呜……” 豆大的眼泪啪嗒落在地上,白嫩的小手擦着眼泪,手背赫然被树枝划破的伤痕,血迹干涸凝固在伤口周围。 “喂,你别哭了。”沈寂干巴巴说。 “阿娘,我要阿娘……”小慕晏兰哭得昏天暗地,手指捏着他的衣角,带着说不出的依赖。 沈寂傻了眼,默默看着这想小丫头哭得鼻涕冒了泡,嗓子哑了,可怜兮兮的,他莫名软了心肠,“方才我是逗你的,你阿娘会来接你的。” 自此他身后便多了一个小尾巴,他从树林里打了兔子,她小小的身子跟着不放,原本沈寂以为小丫头是看着这兔子可怜,想劝他放了。 谁知她竟然小声问,兔子肉好不好吃。 他架起火堆,烤了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