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表哥
庄子的日子悠闲安逸,赐婚的阴霾渐渐消散,甚至慕晏兰觉得赐婚就像一场梦。 有时她心里暗暗犹疑,既然赐婚是为了冲喜,为什么要拖延两个月呢?她翻来覆去,想不到其中的缘由,不过晚些成亲,对于她来说总归是好事。 庄子有良田十多亩,还有两个山头,山上种满了梅花。慕晏兰得闲了便同弟弟上山赏梅花,收集梅蕊雪水,顺便勘探藏钱地点。 藏在院子里,不成,若是真的抄家贴上封条,她便无法进来取了。 藏在林子里,不成,这密密麻麻的梅花林,等来年再来的时候,她也寻不到藏哪里了。 哎…… 更苦逼的是喝药,白术每天雷打不动端来一大碗黑漆漆的药。李大夫开得方子,又苦又涩,在白术直嗖嗖的目光下,慕晏兰只得捏着鼻子喝下,喝干碗里的药,苦得舌头发麻。 药效果很好,短短一旬下来,慕晏兰就瘦了一圈,灰蒙的皮肤,如同明珠拂尘,透出美玉荧光。 “姑娘,别嫌这药难喝,我看着你这一段时间瘦了不少,连气色都好了呢。”白术劝慰道。 “等等,让我缓会劲儿。”慕晏兰嘴里嚼着蜜饯,含含糊糊说道。 慕晏兰连着嚼了两个蜜饯,才觉得嘴里的苦味淡了些。 “你光顾着我,你每天也必须按时喝药。”慕晏兰说道。 “姑娘喝完,我就去喝。”白术收了药碗。 慕晏兰看向她,本来圆润的脸蛋,现在瘦了一圈,连下巴都露出来了,整个人显得清秀许多。“药效确实不错。” “姑娘每天按时喝着,等身子调理好,药就能断了。”白术把药碗放在托盘上,欲言又止,最后说道,“姑娘,白霜想见你。” “怎得突然要见我?”慕晏兰问道。 “约莫是想出府。”现在白霜如同被架在火上烤。如今来到庄子上,姑娘不用她伺候,整日呆在房里无所事事,前路未卜,心里愈发忐忑。 “人就不见了,你跟她说,好好在庄子呆着,不要惹是生非,等事情过了自然就放她出去。”慕晏兰说道。 “嗯,是当如此。”白术点点头,便拿着托盘出去了。 午歇起来,慕晏兰走到贵妃榻旁,倚窗而坐,她随手拿起小几上面的游记,翻开来,里面赫然夹着两三片树叶。 这些都是她从山上采的,放进书夹干,提上小字,精心制成书签,再夹在书页里,别有一番淡淡茶木清香。 平日里除了陪阿娘说话,山上溜达,大多时候是翻书看。她自小性子内向,不喜出门,整日闷在府里。后来父亲便亲自教她读书识字,等开了蒙,识了些许字,慢慢养成随意翻书看的性子。 幸好阿爹不是拘泥的性子,她无事时,成天钻到书房,什么书都看,诗集,游记,史记,音律真的是荤素不忌。 这本游记讲的是北疆的风光,以及柔然的风俗,柔然在北边草原地带,民风粗犷彪悍,喜食肉类。 慕晏兰不知不觉,翻看着就到了黄昏。 一到黄昏,白术姐姐便不许她再看书,说是黄昏时分,阴阳交接,看书最容易坏眼睛。 慕晏兰看不成书,便走去隔壁院子里,把埋书苦读的弟弟拉出来,一起去外面散步。 “三姐,你别拉我。我论语才看到一半了。”慕致嘟囔着。 “一半就行了,半部论语治天下,足矣。”慕晏兰笑着说。 慕致拉着小脸,气闷…… 俩人走出院子,绕过假山,看见家仆着急火燎地封住大门,搬来沉重的横梁木牢牢抵住。 “这是怎么了?”慕晏兰疑惑问道。 “回禀三姑娘,外面到处都是兵马,听说是临海王造反了。”郑管事说道,“这里乱糟糟的,你们还是回院子里吧。” 临海王造反? 这事情她并无多大的印象,梦中京城大乱的时候,他们还在牢里,后来踏上流放益州的路途,她只是听牢头提过一言半句。 可是那时候,全家深陷囹圄,前途未卜,她无暇顾及临海王造反的事情了。 傍晚时分,橘红色的余晖笼罩着大地,往日倦鸟归巢,一片安详,今日却显得压抑沉闷。 慕晏兰同慕致躲在阁楼上,看见远处腾起的弥漫的烟尘,如同旋风一般席卷而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呼啸而过。 “四姐,临海王为什么要造反?他不怕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遗臭万年吗?”慕致问道。 慕晏兰看着晚霞说道,默了半晌说道:“若是被逼到绝境,连活的路子都没了,只能奋力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