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井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慕晏兰甚至暗搓搓的想,若是镇安侯府听见她坏名声,主动把婚事退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慕晏萍道:“这一赐婚,三姐姐身份地位全然不同往日那般。二姐你就忍忍吧。” 慕晏巧一听怒了,把手里的山药糕扔进盘子里,“不过嫁给一个病秧子,还是神志不清的瘫子,有什么好硬气的。” 以前太惯着她们,由着他们蹬鼻子上脸,慕晏兰直接怼回去,“就算是病秧子,那也是侯府嫡子,是堂堂镇北将军,而你连七品的诸府参军都捞不到。” 泥菩萨也有三分性,平时扒着东府要钱要人脉,等到东府出事,立马除名撇干净,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了。 西府无功名无官身,这些年之所以能在京城韻贵中走动,也都是借了东府的名头,可若是真的论起亲事,那可就比慕晏兰差了一大截。 毕竟西府只是父亲的族亲,怎么也赶不上亲闺女尊贵。再说如今父亲罚俸罢官在家,更是不能同往日而言。 慕晏巧一下子被戳中痛楚,她眼看着就要十六了,婚事还没着落,说亲的大多是秀才举人,要不就是□□品小官之子,她怎么看得上。“就你这副痴肥的模样,嫁过去也是惹人讥笑,再说镇北将军要是病死了,圣旨赐的婚,你也不得改嫁,那就是一辈子守活寡。我再不济,也是四角俱全婚事,以后儿女成群,保不齐还能封个诰命呢。” 慕晏兰圆圆的杏眼微眯,守活寡又能怎样,只要一家好好活着。 “二姐姐不要说气话,”慕晏萍充当和事老。“咱们都是一家子,置什么气,既然三姐姐还要做菊花糕,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做了姐姐最喜欢吃的玫瑰红豆糕来,给姐姐赔罪。” 说完拉着气呼呼的慕晏巧走了。 花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慕晏兰看了看慕晏萍的茶盏,菊花舒展漂浮,茶汤清亮,但丝毫未动。 她靠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某晏巧的话虽然难听,可却是事实,若是镇北将军死了,她也不得改嫁了,得守一辈子的望门寡。若是他活着,日子或许更难捱。 “这四姑娘也是,从不肯喝咱们府里的茶,难不成咱们还能给她下毒,我看下次就不用给他们上茶了,白白浪费了好茶叶。” 白汐在一旁抱怨。 她回过神,看了看慕晏萍丝毫未动的茶水,吩咐白汐:“你去把陈大夫请过来,算了,你去回春堂李大夫请过来。” 白术凑过来,“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 慕晏兰摇摇头,她心里有个可怕的猜测,或许只是她多心了。 她吩咐道,“让白汐去叫大夫,你把白霜叫来,亲自看着她,让她带上从家里拿回来的水坛子。” 等人都下去,慕晏兰默默靠在花厅的玫瑰椅上,失神望着菊花,指尖婆娑着椅子上的花纹,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霜先到的,听姑娘叫她,心里暗暗得意,她就说吧,三姑娘压根就离不得她。 当听见姑娘让她带着从家里拿的水坛子,白霜慌了一瞬,不过还是抱起坛子,磨磨蹭蹭走向花厅。 一坛水说轻不轻,等白霜赶到花厅的时候,整个人累的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姑娘,白霜到了。”白术隐约觉得情况不对,不过她是站在姑娘这边的,若是白霜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该受到惩罚。 慕晏兰看着坛子好一会儿说道,“白霜,这坛子里是什么?”若是没那个梦,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白霜。 可如今…… 白霜面不改色说道,“姑娘,就是我家人冬日从梅枝上取得雪水,专门埋在地下,等喝的时候再取出来,煮茶喝最是清香怡人。” 慕晏兰没跟她绕弯子,直接说:“那你打开吧。” 白霜面上闪过一丝慌张,“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连奴婢的水都要贪图去,你不怕人笑话你。” 这下子连白术也觉得不对劲儿了,“你慌什么?姑娘只是看看,你当姑娘是那等没见识的,贪图你这点陈年雪水?” 她一把推开白霜,打开坛子,先瞧了瞧。 半晌白术迟疑说道:“姑娘,好像就是普通的水?” 慕晏兰看着倒在茶盏里的水,丝毫没有梅花的幽香,也无雪水沁人清香,“普通的井水?” 她愈发觉得奇怪了。 她虽深居内宅,不喜应酬,却并不傻,以往是对人抱着善意,可,梦境中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份信任开始出现裂痕。 慕晏兰看着一旁的白霜,质问道:“为何要带水进府?为何撒谎?” 白霜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