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
正是多雨的时节,昨日夜里又落了一场雨,晨间凉风习习,顺着未关牢的窗缝钻入屋内。 睡梦中的江瓷月却没有感到一丝凉意,反倒是觉得有些闷热。 她有些不满地想要钻出这个有些闷热的被窝透透气,但手刚伸出去又会被人抓回去塞回被子里,人也被带着愈发贴着那个散发着热意的来源。 “太热啦......”江瓷月皱着眉不满地呓语着。 裴砚安抓住她不太安分的双手,眉宇间还带着些困倦。室内的光线还有些昏暗,她低头看了眼不愿安安静静待在他怀中的江瓷月。 手劲松了松。 寻到机会的江瓷月立即逃离了他的怀抱,翻找到了床上较为凉爽的角落里,继续安然睡着了。 裴砚安被她气笑一瞬,单手撑床起身,本想直接唤人,但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连带着起身下床的动作都轻了些。 房门被轻声打开,青玉果然已经带着朝服等候在外面了。 裴砚安让人将东西拿到这间屋里的小偏室,由着人轻手轻脚替他换衣。 侍从在给他佩戴玉环饰物时,不小心磕碰到发出了一声轻响,随即感觉头顶上传来了一道压迫力十足的视线。 直觉告诉他,大人不是因为怕他损坏东西而这般,恐怕是为了屋那边还睡着的那位姨娘。 好不容易将衣物穿戴整齐,裴砚安让人先退下,自己则是绕过屏风长帘,来到床边站定。 他的目光掠过她熟睡的脸庞,落在她微翘的唇上。 衣物发出窸窣的响动,江瓷月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瓷白的下颌被人微微抬起,尚在睡梦中的她突然被唇上传来的疼意吓得睁开了眼。 “唔!”江瓷月的眉眼略微下压,口中下意识要发出的惊呼被囫囵吞下,转了音调。 唇上的触感一触即离,只余留下咬舐后微微的刺痛感。 裴砚安从上而下瞧着江瓷月懵然的眼,方才陡然而生的顽劣心思被满足了一瞬。 指腹轻轻擦过被他咬了一口的下唇,“晚些回来陪你用早膳。”说罢起身离去。 独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江瓷月愣愣睁着眼看着人离开。 直至关门声传来,她才回过神来,唇上的痛感早已消失,只余下微微的麻。 她抿了抿唇翻个身,将自己的脸埋进被自己搂成一团的被子中,不消会儿又红着脸挪开。 被子上也沾染了不少茶香。 她想,裴大人一定是被茶香腌入味了吧。 ------ 今日的朝会之上,在皇帝例常询问之时提到了陇县一案,廷尉于镜涟上奏此案进程,道是有了新发现。 此话一出,顿时在朝中引起了一番讨论。 有几位大臣直接发问。 “此案证据已然清晰确凿,还有何发现?” “就是,为何廷尉寺拖着此案迟迟不了结,是太闲了吗?” 说话的这几人都是亲近许太尉的,而许太尉又是太后一党。 于镜涟并没有搭理那些臣子的质疑和讽刺,只道是涉及机密无可奉告。 太后坐于珠帘之后,却是少见得一言不发。 随后小皇帝开口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朕听闻裴相在休沐时遇到了刺杀,可有受伤?那刺客查到是谁人所派了吗?” 裴砚安:“多谢陛下关怀,微臣无事。” 这被刺杀的消息是他自己放出去的,而且特意说成是自己遭遇到了刺杀,这样他才能大查特查。 小皇帝点了点头,“一定要查到底,天子脚下、皇城根上胆敢做出此等胆大妄为之事,绝不能容忍!” 小皇帝稚嫩的声音隐隐带着天威,而朝臣在听到这话后,有一瞬的安静。 一直沉默着的太后也终于发了话,“陛下说得没错,天子脚下胆敢做出刺杀当朝重臣这种事,当真是胆大包天,定是要严查。只是不知,裴相想让谁来查这件事?” 明明天子就在边上,太后却是直接问裴砚安想要谁来查案。 裴砚安不慌不忙说道:“臣已将案子上报给廷尉寺,至于由谁主持此案,自然是听凭陛下的旨意。” 小皇帝连忙道:“既然裴相是此事苦主,那自当由他来主持此案,于廷尉辅其左右。” 而太后对此也并无异议。 在朝会结束之后,于镜涟照常与裴砚安一同走在宫道之上,不过今日他们落在后边还特意避开了众人。 于镜涟面露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