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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小姑娘,你帮我看会好不啦,我去趟厕所。”旁边是个卖化肥果蔬种的妇人,叫李爱云,南方人,很照顾林楠木。 太阳从梧桐树间西斜露出脸,林楠木找了顶草帽扣在头上,她想着心事,形形色色的人路过俩摊位,没人停留。 下午六点多,付楸买完东西从对面商超出来,刚结束六中那边集体补习,人有些困倦。市场路口人多,他看到一个女生的背影,她托着腮,瘦瘦小小撑不起身上那件衬衫。 “你先回。”他给同伴说,过了马路朝对面去。 同学摸不清头脑,晃着用班费买的五十支冰糕,“你不吃?要化了。” 付楸被点醒,走回来从塑料袋里拿了一支,横穿马路,背影消失不见。 李爱云去厕所还没回来,林楠木担心有人来买,她不知道价钱,正想着,有道影子落在脚边,她并未注意。 付楸蹲下来,手肘撑着膝盖,“林楠木,你不去学校?” 让她回过神的不是这句问话,而是扭过脸从帽檐下看见少年英俊的眉目,吓了一跳,差点从马扎上摔下来。 “你没去学校吗?”这次换她问他。 付楸摸了下鼻梁,“嗯,在六中补习。”他走了很远的路,鬓角挂着细细的汗珠,“你呢?” “家里有事,我请假了。”林楠木摘掉草帽,搭在双膝上,没抬头。 他沉默了会,想起快融化的冰激凌,撕了包装递给她,“我不吃甜,请你的。” 那是香芋味的小神童,上面的脆皮快化了,林楠木含了口,冰冰凉凉,消了几分暑气。付楸在看摊上的东西,“你要买化肥?”她眼神怪异。 付楸只是不想走罢了,装模作样浏览起化肥成分,察觉到她眼里的纳罕,不自然地扬起眉梢,“那是什么种子?” 大袋的农作化肥下压着一个透明的散装包,李爱云在袋上写了一个“花”和“3元”的字样。 “应该是茉莉,我听李阿姨说过。” 付楸最后买了茉莉花种,他掂了掂重量,揣进兜里,“会开花吗?” “会的。” “要是不开花,我来找你。”他站起来,身影将她笼罩,轻笑了声。 付楸没穿校服,一如既往穿着白T,走在绚丽的余霞里,林楠木心里是羡慕的,真好啊,他们这样的人有大好的未来,前方一片坦途。 晚上回去,她数好钱给了冷玉珍,说起存钱的铁盒子不见了,冷玉珍喝着白粥,停了会说:“在我这放着呢。” “哦没丢就行,那里面是住院费,不要被奶奶知道了。”林楠木问她放哪里了,想提前把钱交了,再去买点营养品。 冷玉珍变了脸色,说是困了让她先回去,“住院的事你别管了,我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 林楠木不知道什么意思,这个话题终止,冷玉珍把她赶出病房。回去的路上下起瓢泼大雨,夜已深,仍能看见路边有穿校服的高中生,她们三五成群背着书包,笑声飘散在雨里。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林楠木想了半天,原来今天是高考的日子,高三生解放了,从聚会回来。 突如其来的大雨并没有搅了这群人的兴致,她们在雨中奔跑、叫喊、蹦跳,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女生们挥着空扁的书包,那里面是已过期的准考证和三年过去的青春。 受笑声感染,大人喊,“考生们心想事成,被仪大学录取。” 而正值桃李年华的人呼喊,“高考结束啦——青春万岁——” “去你妈的高三再也不见!” 她们并不躲雨,像是眺望夜色的猫,灵活生动,大雨将她们淋湿,却淋湿不了炙热的年少。林楠木没有带伞,跑跑停停,踩着一朵又一朵的水花。鞋子湿透,雨水断了线,争先恐后扎进尘土。 再坚持一年,高考这场竞逐游戏尚未结束,她告诉自己要撑住。 她回去收拾返校,想着在医院的冷玉珍,一宿没合眼。 周一是高二最后一个升旗仪式,年级主任澎湃激昂发言,台上红桌布,红锦旗,红横幅。 “再开学时你们就是准高三的学生。”国旗台外,穿着制服的升旗手和护旗手们站姿标准笔挺,百人操场鸦雀无声,目光齐齐看向随伴奏升起的红旗。 林楠木高高束起的马尾辫在风中飘摇,她紧紧拉着绳子,夏季炎炎,吹来的风都滚烫,肌肤炽热无比。 这次她跟护旗手们配合默契,每一秒节奏把握很好。伴奏结束,国旗高高升起。底下有人鼓掌,接着偌大的操场响起如雷掌声。 风很大,天空的颜色很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