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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抓紧了,学习别落下,你们会考也快了。” “好。” 隔日原莎莎带来一个硕大的风车,是她上课偷折的,下面用了四五张纸黏住,高高的一个,隔着栏杆在外面晃悠。 一颗脑袋冒了出来,她笑嘻嘻,像演唱会挥应援棒那样左右晃动风车,四扇风车叶哗啦啦转动。 她像携带了一个春天,生机勃勃。 “笔记记得看。” “明天吃什么?二楼油大还是给你买一楼餐盘。” “有不明白的地方圈住,我明天把解析步骤给你。” 所有科目里英语跟地理最让林楠木头疼,白天不用去教室她照例早早起床背单词,中间稍做休息又拿出地理图册琢磨。 一直学到月亮白茫茫的光游到窗前,她揉揉酸痛的眼睛,临睡前又测了次体温,低烧。 走廊上传来窸窸窣窣,林楠木刚躺下再次听到动静,以为是楼里进了老鼠,仔细一听,是人声。 脊背生出凉意,她蹑手蹑脚过去,贴门就听到原莎莎低着嗓子在叫她。 “你怎么来了?” 原莎莎穿着睡衣,眼罩被推到脑门上,“睡不着。”她敲敲门,“让我进去呗。” “不行,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马上就要考试了。” “我很坚强,抵抗力超好。” “那也不行。” 门后安静下来,原莎莎沉默几秒,“好吧。” 随后再度传来细碎的只言片语,“今天在食堂看见付楸了,他穿着黑色卫衣,我就没见过比他还白的人!” “对了,周一升旗他是升旗手,你是没见到那个场面,学校的女生眼都看直了。” …… 林楠木隔着门板窃听着,靠想象的磷光填补黯然神伤的空白时间,心底酸涩涌起,她惊醒般掐了掐手指。 指尖深陷皮肤,残留下月牙的曲状。 林楠木拉开房门外面空荡荡,原莎莎说话声像消融冰河,水雾笼罩水面,点点残留的气息。 前段时间自以为的及时止损并没有让她如释重负,反而像是器皿里的浓郁墨黑,不容置喙侵染干净染料。 一旦冒出头来生长迅猛,像颗垂落大地的黑色草种。露出讥讽的眉目,裂出罅隙的灰色地带都是她压抑的贪念。 林楠木的心拧做一团,寡薄的月光游迹在深夜,照不亮这一方天地,像无足轻重的羽毛,越飘越远。 清晨第一缕风抖进来,桌上沉睡的风车伸展四臂,伴随呼呼的声音她想起来,风车在梦里飞了一整夜。 气温到了零下。 林楠木痊愈回到班里,课程落下大半,只能一点点补齐。当天一次随堂测,语文创新低被叫去喝茶。 不知是久病初愈的脑子还没适应起早贪黑的复习考试,还是她压根没带脑子考。 古诗默写全军覆没就算了,作文更是惨不忍睹,一字之差全篇跑题。 语文老师是个秃顶,气愤得不断捋那几根稀有的头发,萝卜手抖成筛子,“下周就要考试了,语文要是没过你说丢不丢人。别人都争分夺秒补政史地,你主科又落下这么多。” 林楠木低声应着,老实本分说不会有下次。 下午班会,杨雅静拿了摞白花花的稿纸,“听你们汪老师说,这次语文不理想。这是咱年级里印的高分作文,都认真看看。” “考前突击总有效果。” 林楠木接过前面传来的复印纸,拿了张往后传,头顶飘来杨雅静的话。 六篇作文均来自宏志班,翻过两张娟秀小楷下面的就是付楸的作文。 林楠木翻页的手停住了,唯一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端详他的字迹。 付楸的字遒劲有力,随性舒展却见笔锋,有练过的痕迹。林楠木眼睛一眨不眨,情绪里波澜四起,身前人转过来叫她。 手里攥紧的试卷被大力翻了过去,指间留下道不明显的划痕。 她慌乱地抬头,“怎么了?” 黎璟以为吓到对方了,“你胆子好小。”她笑着,眼尾弯成弧度,“没什么事,就问你一会吃食堂吗?” “嗯。”深知自己的心思,林楠木面色酡红。 林楠木也不理解她慌什么,付楸的作文在每个人手上,她只是看满分佳作而已。心情迎来上坡,她的世界明亮起来。 手里不自知又翻出作文,前面的黎璟再次转过身,“你看付楸的作文了吗?写的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