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抵达的
天空灰蒙蒙的,没一会就下起雨来。秋日的雨带着一丝冰凉,刺人骨髓。 周向野到达别墅时,周时涛被几个人按在泥地中。他挣扎着破口大骂,衣服被人扯烂了,脸上被打的到处都是伤口,满身泥污,像一条丧家犬。 别墅的门紧紧关闭着,有女人的哭声从楼上传来。 周高寒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冷眼看着周时涛,像是看一只蝼蚁。旁边站着他的外婆,正在骂着什么。 周向野当下的第一反应是冲过去几拳挥开按着周时涛的人。 周时涛失去控制,起身就要往别墅里冲。周向野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他脸上。 一声闷响,周时涛轰隆倒地。 周时涛愣愣躺在地上,过了一会,像是突然醒过神,毫无预兆地张嘴大哭起来。 周向野第一次看到周时涛哭。对方哭得撕心裂肺,好像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周向野要继续揍他的拳头凝在半空中。 这时候身后传来老太太的骂声:“一家子混账东西,不要脸,怎么不去死。” 周向野回头看了对方一眼。 他的眼神很冷,像是藏着一把刀。老太太吓了一跳,捂着心脏说:“看看,看看,什么东西生出个什么玩意。小狗杂种,你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 周向野身体里迸射出一股凉意,向着老太太走了过去,在他快要靠近老太太时,周高寒拦在了他面前。 周向野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冰冷:“让开。” 周高寒的声音跟他一样冷:“你想干什么?还嫌不丢脸?赶紧滚,以后别让他再到这里发疯。” 周向野看着面前的人。这是他的哥哥,虽然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他心里对哥哥还是有幼年的滤镜的。可是这几年过去,对方面对他的态度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他感到一股浓浓的憋屈。那憋屈像是一团大火在他身体里上蹿下跳,让他彻底失去控制。 终于,他一拳用力砸在了周高寒的脸上。 周高寒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站在周高寒身后的老太太见状尖叫出声,叫着让旁边的人赶紧拦住周向野,一群人冲过来,但是周向野并没有继续行动。他只是冷着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周高寒,接着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老太太的骂声,他当没听见。 走到院子边缘时,他回头看了眼别墅的二楼,女人站在窗纱后面,注意到他的视线,往后躲了躲。 他神色不变地收回目光,一把拽起地上的周时涛,几乎是连拖带拽将对方带出了别墅区。 雨越下越大,淹没了两父子的身影。 出了别墅区,周向野将周时涛扔在地上。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男人,说:“以后不准再来了。” 他身上凝着秋日的雨水,有一种渗入骨髓的冷。 周时涛顿了一下,这才咧着嘴巴笑着说:“你还管起老子了?”无奈样子尽显。 周向野闻言拽着他的衣领,一拳打在他脸上,接着又说:“你要是再来,我杀了你。” 那一刻,周时涛确实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 周时涛傻了一下,直到周向野放开他,转身走进雨幕中。 过了好久,周时涛醒过神来,有点不服气地冲着雨中喊:“狗杂种,你还管起老子了,你也不看看你是谁养大的。狗东西,你跟那个婊子一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雨中的人早已远去,完全无视了他无能的怒骂。 周向野去了那个废弃的公园。 他买了几瓶酒,躲在石柱里一个人喝着。 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有表现出一丝半点的痛苦,只在喝完最后一口酒后,蜷起膝盖将眼埋在手掌心。 石柱外面,大雨似乎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石柱里昏暗一片,那少年靠在其中,像是要被黑暗吸收进去。 喻奕望着少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浓浓的窒息感。就好像有个密不透风的大鼎罩在周向野的身上,无论他如何奔跑嘶吼,他永远也不可能摆脱出去。他只能任由鼎里所剩无多的空气一点点被消耗殆尽,最后窒息而亡。 这就是周向野的人生。 * 周向野旷了一整周的课。第二周的周三,他回到学校时,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公布。他一课也没考,成为全校最后一名。 他刚到学校就被好友许乐阳拦住:“我操,野哥,你可算是来了,你也太厉害了,一课都没考,张光头气死了!” 周向野嘴角动了下,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