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和鱼（3）

狗东西。”

弹涂鱼闻言抬起头，凌灵的这声骂，好像将他中郁结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勾了出来。他的眼泪本来只在眼眶打转，现在终于再也止不住，如泄洪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若非被逼无奈，谁愿落到如此地步，谁愿成魔？谁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出去害人？

三人一时无言，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

这其中，谢晋受到的冲击最大。

他身为獬豸一族，所代表的是是非曲直、公平公正，可是遇到弹涂鱼这样的情况，他竟也不知如何裁决才好了。

这世上为何会有如此不公的事，好没道理。

年轻的獬豸觉得这是他的失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他本以为魔尊才是这个世界上邪恶的源泉，正义的阻碍。

但他转念又想，这会不会是魔族为了迷惑他，而设下的圈套呢？

谢晋问道：“可是，你们怎么不逃呢？”

凌灵听了，忍不住翻出个大白眼，道：“逃什么逃啊？你看这整个星垣大陆，除了兰溪古荡，哪里还有红树林？他们离开这里吃什么、喝什么、住什么？遇到危险怎么办？被人围杀怎么办？人家只是一群小妖，这是他们的栖息地，离了就活不了。”

谢晋一怔，心想是这个理。

北方的妖族到了南方会生疫病，南方的妖族到了北方会冻死。因此除了适应力比较强的族群，或是他这种大妖之外，小妖们平时都很少离开自己的地盘。再者说，妖族和人族都很有领地意识，随便迁移，是会引发大问题的。

于是谢晋不说话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也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味。

而雨冥渊平时便寡言少语，此时更是沉默，只在凌灵说话的时候静静地望着她，观察她，好像想从她的言行举止中找到什么答案似的，但也不知是否达成了目的。

另外一边，那弹涂鱼抽抽噎噎，终于哭完了，整顿衣衫，拜道：“恩主所言极是。咱们这些小妖怪，也不是没试过逃走，只不过离开了兰溪古荡，就活不下去了。

“尤其是我们弹涂鱼一族，繁衍后代必须用到泥沙筑巢，除了这里，就再也找不到别的合适的环境了。

“这两百年来，兰溪古荡不知有多少妖族彻底消失……上一次镜幻城暴走之后，刚好就停在我们的领地上。

“我们弄不走镜子，实在迫不得已，这才散布假消息引诱修士许愿，更没想到会骗到几位恩主的头上。”

弹涂鱼说着，仰头看了看身旁那被凌灵定住的妖城，便感到一阵窒息，于是拉着猴妖又是一阵磕头，求道：“咱小妖知道恩主神通广大，对付区区一个镜幻城不在话下。还求恩主好事做到底，让这镜子复原也好，彻底消失也罢，求您救救咱们吧。”

那镜幻城曾吞噬过不少妖族，又定格在现在这副怪模样，让兰溪古荡这些小妖们看了，难免不感到心慌害怕。况且镜子的下落若是被别的心怀不轨的人知道，妖族恐怕又要遭殃，就这样放着不管，也实在不是办法。

“这事简单。”

凌灵嘿嘿一笑，一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她从怀中又取出符篆，指尖汇聚法力，写下一行神秘代码【SetLocalScale(0.001, 0.001, 0.001)】，“啪”的一声贴在镜幻城上。

只见那怪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后变成个巴掌大小的微缩模型，静静躺在地上。

凌灵便将迷你小城从土坑里刨出来，收入自己腰间的百宝袋，然后十分满足的拍了拍，笑道：“你看，成了。”

原来凌灵竟直接用代码，将镜幻城缩小了一千倍！

其他人都看傻了，尤其是那弹涂鱼和长尾猴，长着个大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心想他们要是早能遇到凌灵，兰溪古荡的妖族哪里还会死那么多？于是当即跪下，抱着凌灵的大腿一阵鬼哭狼嚎的谢。其他小妖见状也都蜂拥而上，跟着围了上来。

“哎哎哎！你俩别蹭！哎呦……鼻涕都抹我身上了！”

“妈呀你怎么全身都黏糊，难怪叫滑溜溜！”

凌灵满脸嫌弃的叫着，好不容易才把二小怪推开，从鱼堆里逃出来。

但说实话，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喜欢看别人的笑，看别人的满足，喜欢惩恶扬善，喜欢破镜重圆。也许在现实中，她没有力量能改变什么，但在这个世界里，她可以。所以，当初她和小邹决定做出《录神簿》，也是想将这样的梦带给别人。

“你们告诉兰溪古荡的妖族，今后好好过日子，不必再担心受怕。不过，你俩以前毕竟犯过事儿，至于究竟怎么裁决，就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