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错
越暗,正如天边的那一缕夕阳注定西沉。 玄墨伸手摸着冰凉生冷的龙鳞,目光却看向软塌上的朦胧睡影,莞娘与她都如此可恶,但是师父和他,却都又甘之如饴。 有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旁边空无一人,双腿被压的酸麻无力,微微一动就疼的她刺眼咧嘴。 一股冷香淡淡传来,她才发现身上盖着黑色的披风,是玄墨的。 不知怎么的,她却忽然感到鼻头一酸,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炝的她眼眶要落下泪来。 她形容不出这是种什么样儿感觉,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迫切的见到玄墨。 有德拿起披风,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于是一瘸一拐的朝着内殿走去。 她原以为会像以前一样,因为万年寒冰床的环顾,会越来越冷,可是越往里走,却发现温度并没有改变,只是有丝丝寒气袭来。 寒冰床的光影上盘腿坐着一个人影,绣花鞋有些潮湿,是水?有德低头一看,这水竟然是寒冰床融化而来。 而那道黑影周身的妖气漆黑,正是这股黑气侵蚀了寒冰床。 有德捂着想要惊呼的嘴,慢慢的退了出去。 走出无极殿,迎面而来一股凉风,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喂,你怎么出来了?”赤羽走到她身边,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有德撇撇嘴:“赤羽,你知道吗?你的长相露出这种笑,真的很可怕!” 他长得为人方正,一张脸四四方方,浓眉大眼,正气凛然。如果放到凡间,定然是个大将军。 赤羽并不在意有德奚落自己,反而笑的开心: “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不陪着尊上?难不成尊上又把你赶出来了?” 有德觉得他有病: “我和尊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出去,他是没什么?可我的名声就毁了!” 赤羽觉得她这话说的好笑: “你和尊上共处一室的时候多了去了,谁不知道尊上在意你?跟我就别装了!也许以后,你就不是大祭司了,而是……嘿嘿…” 前几日他与鹿翎一起看凡间的画本子,这才茅塞顿开,如今他已经认定将来有德就是他们妖族的王后了。 有德听着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脸上的笑容消失,拉着赤羽往前走了几步: “你…觉得尊上对我如何?你怎么知道他在意我?” 赤羽白了她一眼,觉得这就是个傻问题: “你觉得尊上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冷酷,强悍,沉默寡言,高傲冷漠,喜欢猎杀凶兽满足自己的变态,可是却对子民,对凡人,甚至是仙界,从不滥杀无辜。 勤政,且底下人皆忠心于他,可见他的确是个好君主。 赤羽脸上也没了嬉皮笑脸,而是严肃正经道: “尊上独来独往惯了,从不接触女色,寡言少语。可你是唯一一个他下令到无极殿伺候的人,可以随意出入他的寝殿,可以近身。而且,那日参选大祭司……” 有德心头一跳,忙追问:“怎么?” 那日,赤羽看着有德下场,见她连招式都没用,吓得倒在地上,花容失色,眼见着七奇一步步朝着她靠近,马上要被吞入腹中。 赤羽看向玄墨,上前想为有德求情:“尊上,她……” 他清楚的看见那双掩盖在袖子下的手,隐隐紫光浮现,对准的位置正是台下的七奇。 直到后来,七奇并没有伤害有德,甚至还认她为主,赤羽才看见玄墨的手慢慢松了下来,暗暗长呼出一口,这才后知后觉的转过来看向他: “怎么,你刚刚叫孤有何事?” 赤羽摇摇头,这才知道尊上对有德的在意,已经紧张到旁若无人的地步。 夜色如幕布遮天,赤羽的每一句话,想都是一把锤子,将有德的心敲敲打打,满腔懊悔和苦涩。 回去的路上,有德耳畔一直回荡着赤羽的话: “你一定要好好对尊上,不然我就第一个不饶你!” 脚下的石子路磕磕巴巴,有德不禁想起以前的相府也有这样一条路,那时间她走在前面,阿牌就跟在她后面,就像他一直是她的支撑和依靠一样。 他将她视为生命中唯一的光亮,直到那日在山洞中,听她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那时候阿牌一定很伤心吧,所以才会背叛她,不让她完成任务,永远留下来。 可她只想完成任务,以为自己死了霍懋就能痛不欲生,其实真正痛不欲生的人是阿牌,是玄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