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村
伙都想赶趟热闹!” “是这样没错。”葛村正点头。他不知那位姓谢的男人来历,也不知昨日那人说的话是疯傻还是如何,潜意识觉得眼下有一个和别庄搞好关系的机会,“管事姑娘还没看过春祭吧,回去之前,要不要小老儿带您看上一眼,拿点地慈庙开光过的丰沛茶再走?” 黎念拿会麻烦到他来推辞,老头套路地答他本就要去一切皆是顺路。他们便沿着村子的边走,很快行到炊烟最盛的地慈庙前。 小庙盖得高,四周倒没有设墙,几扇门大大咧咧地开着,从外面能直接看到新补漆的地慈塑像。庙前开阔没有遮挡,地面打扫得很干净,侧边不远处却搭着一排羊棚鸡舍。羊棚的栅栏前是水井和已经杀好的猪羊,两个男人刚忙碌完,此时正隔着几口大锅高声聊天,手里都点着提神的叶子烟。 村正指着庙后的古树,慢悠悠地给她介绍地慈之神显灵的事迹,言语里颇有几分骄傲。他将手挪到牌匾,正欲讲下一段,身后忽然一阵风卷过来,有人跳起来摸了一把他稀疏的头顶。 葛村正捂住头:“唉哟!” 背着大竹篓的男孩做了坏事也不慌,转过脸就笑。他脸上蹭着灰,嘻嘻哈哈从兜里地塞给村正一把浆果:“葛伯,看我新摘的山莓!”又毫不怯场地给黎念也塞了一把,“也给你!吃吧,甜的!” 不等大人们说话,他抓着竹篓的系带便跑,丝毫不顾会不会晃出来菜蔬:“走啦走啦,看灶小将军要冲锋噜!” “慢点跑,没人和你抢。”村正看着男孩旋风一般冲向灶火和食堆的背影,忍不住哭笑不得地感叹,“可真是个皮猴儿。哪家的男娃娃来着?” “刘四家的外甥吧,今天早上看刘四和他说话来着。这小家伙,几年不见长高了,嗓门倒还是那么亮。”青年答。 “刘四不也是今天的做饭师傅吗?”葛村正想起来问,“怎么没看到他?” 不远处的男人听见他的话:“老刘吗?”他放下叶子烟,站起来让出自己的位子给吵着要看火的男孩,“他媳妇昨个儿受了冷风喊头痛,他说回去看看,等会到时间了叫他外甥去喊就成。”说完似乎被烟呛到,忍不住咳嗽两声。 黎念因他的咳嗽心里一紧,面上勉强装作无事发生。 在另一个土灶旁忙碌的师傅则抓紧机会嘲笑他:“我说你脸色怎么也这么差,是不是不中用了。” 对方答:“你还别说,这几年真是越来越熬不动大夜,刚站起来还有点眼晕。要不我也去草棚里睡半个时辰——” “嗨,这是老天催你趁早腾位置给年轻人的迹象,”那师傅摸了把男孩的花脸,“比如刘四他外甥就挺好,是吧?”…… 他们哈哈大笑,话题又不知道扯到哪厢,看得葛村正无奈地摇了摇头:“村里惯是闲散,让管事姑娘见笑。” 他和黎念随意攀谈两句,眼看着太阳又升起来一点,葛村正收住话头,问黎念要不要留下来参加春祭,等会吃点祭肉沾沾福气;若是急着回去,可随青年进去拿点茶饼再走。 黎念嘴上道着谢,心里却七上八下地寻思怎么拖延时间。她正有些苦恼,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妇人的叫喊:“葛伯,葛伯!” 葛村正眯着眼睛看了看,终于认出来人:“诶呀,宋家媳妇,你不是刚出月子吗,怎么跑这来啦?” “我家男人让我来传话,”抱着孩子的妇人气喘吁吁地答,“您快去看一眼吧,义庄那里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