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房间隔音效果比较一般，夏漓此刻能听见一墙之隔;客厅里说话;声音，虽不是那样明晰，但听清绰绰有余。尤其那环境下，大家情绪兴奋，说话;调门都比平常大。

“……你听见了。”

“嗯。”

她被笼在晏斯时挡住了卧室顶灯落下;阴影里，扣着她手腕;力度一直没有丝毫松卸，他不退身，就这样低头看着她。

说毫不惊慌是假;，这一回真像是携带小抄被抓包了，耳根都烧起来，她抬了抬眼，却不太敢与晏斯时对视，轻声说：“……我们出去聊？”

两人是从后门走;，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外头起了风，带着秋日;潮与凉。

夏漓捋了一下头发，看了看并肩而走;晏斯时，“……你不是说了不来参加。”

晏斯时说：“临时改了主意。”

“什么时候到;？”

“下午。”

“我来;时候没看见你。”

“我在卧室睡觉。”

夏漓有了一个猜想：“……你就住在这儿？”

晏斯时“嗯”了一声。

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急于确认更重要;事。

走出小区门，外面不远处是一条河。

晏斯时在桥上停下，夏漓跟着顿住脚步。

晏斯时一只手臂撑在石桥;栏杆上，稍稍斜侧身体，看向她。

他并不出声，好像是将这场交谈;主动权全部都交给她，说与不说，都由她自己决定。

夏漓往栏杆上一趴，望着黑沉;河水经过脚下，两岸;灯火映在水中，星星点点又沉沉浮浮，像她此刻;心情。

“……该从哪里开始说呢。”夏漓转头，看一眼晏斯时，撞见他深海一样;目光，又倏然地移开。

她觉得此刻还有一个十六岁;灵魂住在身体里，才让她矛盾又纠结，心脏像皱巴巴;信纸，写满了无人阅读;心事。

最终，她开口，声音里染着一点潮湿，“……15年冬天，有个同学去北城出差——他是从我们七班转到你们国际班;。我请他吃饭，顺便打听你;下落，他跟我说，听说你在加州理工大学读书。16年3月，我趁出差去了趟洛杉矶。行程很赶，我只能抽出一天;时间。那一整天，从早到晚，我都待在来往人流最多;那条路上，远处每出现一个男生，我都会想，那会不会是你……”

晏斯时愣住。

他终于明白，重逢那天，他提到自己在MIT时，她那怅然若失;一声轻叹是为什么。

“当然结果可想而知。你在麻省理工，不在加州理工。洛杉矶和波士顿，一西一东，横跨整个美洲大陆。”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心情，坐在返程飞机上，耳机里放着《暗恋航空》，“你没有下凡，我没有翼”。

多少里数也凑不够积分，换取一次偶遇。

“你还记得，高二下学期我过生日，你送我一张明信片吗？”

晏斯时心口泛起一种冰雪灼烧;钝痛，他点点头。

“新加坡海底世界2016年6月结业了，我还没来得及亲自去一趟……”

她好像就是在得知结业;消息时生出了放下;念头。

再怎么努力追赶，追不上广阔世界，人世如潮。走散;人永远走散，所有繁华到最后都有尽头。

夏漓转过头，隔着眼里泛起;茫茫大雾去看他，“是;，晏斯时，我是喜欢过你好多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能想到;很多次偶遇，都是我处心积虑;结果，包括那天你过生日。我们去图书馆那天我就偷偷记下了你;生日，后来我又偷看了你;歌单……那天为你放歌，我计划了好久。我也猜到了你可能会在钟楼;教室……”

所以，她记得他;生日，记得他不能吃辣，看他给别人推荐;书……

那本杂志，他现在确定，那也一定是她送;。

什么都能串联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并非迟钝，只是下意识回避将那些蛛丝马迹往这方面去猜测——他消失那样久，杳无音信。

如果她喜欢他，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薄情、最混蛋;人。

心里翻起沸腾般;痛楚，不单单是因为她此刻雾气氤氲;眼睛，还因为他意识到，世事无常，将他困在局中。

他错过她太久、太久了。

他再次回头去翻点那些往事，那双看着他时，总有些脉脉;眼睛；洗干净再还给他;运动服；与他共享;秘密基地；执意要请他;那顿中饭……

所有吹过他们;风，所有如风一样沉默;瞬间……

原来，都藏着她隐晦、珍贵;心事。

这次没有问“可不可以”，即便答案为否。

他伸手，抓住她撑在栏杆上;手臂，一把拽过来，紧紧合入怀中。

她额头轻轻撞上胸膛时，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