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现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落在她脸上。 她抬手挥开。 随即，那东西又凑过来，毛绒绒且热乎乎。 沈栀栀顿时惊醒。 坐起一看，一坨雪白庞然大物扑在她床榻边。 是真;大，几乎能占据她半张床那么大，还吐出长长;舌头颤啊颤。 沈栀栀缓了缓，转头瞧见方月站在门边也吓得脸色发白。 “狗大人，你怎么在这？” 被这只恶犬吓得多了，沈栀栀勉强能镇定地跟它说话了。 斯哈斯哈...... “你主人呢？你成天这么乱窜他不管吗？” “养狗怎么能这样，绳也不栓，一点道德都没有。” 她这边怨气冲天碎碎念，门口;方月脸色更白了。 这沈栀栀是吓傻了么？敢私下编排大人，她不知道这明辉堂到处都是暗卫吗？ “方月，”沈栀栀喊：“快去拿一包牛肉干来。” “好。”方月心肝胆颤地跑出门。 阮乌两只前腿趴在榻上斯哈斯哈，像是听懂了沈栀栀口中;那句“牛肉干”，心情极好。 还用毛茸茸;爪子扒拉沈栀栀;锦被。 “干什么！”沈栀栀扯回去。 她昨晚被裴沅祯拧了一宿;脖颈，累得很，还想睡。 沈栀栀躺下，阮乌继续用毛茸茸;爪子拉她肩膀，然后又扒拉她;脸。 被打搅睡眠，任谁;脾气都不会太好。 沈栀栀不耐烦：“狗大人，你青天白日闯姑娘家;卧室，你主人知道吗？” “你是公;还是母;？” “你整日这么闲是不是也挺无聊？” “我给你介绍个媳妇儿吧，不收你银子。” “等你有媳妇你就不得闲了。回头再生一窝狗崽子，得天天带孩子，得养家......哦，你不用养家，你主人会帮你养媳妇养孩子。” “但你别让你媳妇和孩子吃生肉，姑娘家不喜欢血腥;东西，吃生肉;习惯得改，不然容易带坏孩子。你看你主人就是这样，把你带坏了。” “胳膊手有什么好吃;？回头我给你做一顿熟肉，你就知道什么叫人间美味了。” 余光瞥见方月进来，沈栀栀再次挥退那只毛爪子，说：“好啦，牛肉干给你拿来了，你快走吧。” 说完，她把锦被一拉，蒙头继续睡。 . 裴沅祯在戏楼听戏。 过了会，阮乌蹬蹬蹬上楼来，嘴里叼着个鼓鼓囊囊;布袋。 裴沅祯睇了眼：“是什么？” “嗷呜~” 阮乌把布袋放在桌上，用爪子扒开给他看。 里头是牛肉干，还有一串用粽叶捆着;东西，如鸡蛋大小，约莫五六个。 “嗷呜~” 阮乌献宝似;邀请。 裴沅祯修长;手指捏了颗牛肉干，随意放进口中，目光继续看向戏台那边。 戏台上，几人咿咿呀呀唱得声情并茂，只不过台下除了裴沅祯再没别;观众。 不是没人想听，是不敢听。 因为这些戏唱;不是其他;，而是民间百姓们给裴沅祯杜撰;五花八门;故事。 有说他是天生邪祟祸国殃民，也有说他忘恩负义弑兄杀母，更有人拿他比喻历史大奸臣赵高，私下写话本子骂得他狗血淋头。 不过裴沅祯不在乎，朝堂内外都有他;眼线，这些民间传言他听了无数遍，索性让人编成大戏唱。 得闲了，他还会过来听听。 这会儿，他吃着牛肉干，阮乌趴在他脚边也吃牛肉干，主仆俩很是惬意。 两颗牛肉干下腹后，滋味也就腻了，他剥了个粽子尝。 吃完一个，又剥一个。 沈栀栀找到这;时候，就看见这对狗主仆在瓜分她;东西。 之前阮乌从她那把牛肉干拿走，连时菊送给她;粽子也拿走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尝一口滋味呢。 沈栀栀打听得知阮乌在戏楼，特地寻过来，只是没想到裴沅祯也在。 原本气势汹汹来着，这会儿见到裴沅祯像猫见到老鼠，躲在石墩后头不敢动。 她心虚。 昨晚在角楼撞见裴沅祯;秘密，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那只“野猫”就是她。 她鬼鬼祟祟地躲了会，正打算偷偷下楼，那厢阮乌“嗷呜”一声朝她跑来。 “......” 所幸裴沅祯并没察觉这边;情况。 沈栀栀蹲在石墩后，小声问阮乌：“狗大人，我;粽子呢？” “嗷呜~” 阮乌舔了舔嘴巴。 沈栀栀竖眉：“你吃了？那是别人送我;，我还没尝呢。” “还剩下吗？快去给我拿来。”她从袖中掏出包牛肉干：“呐，这个跟你换。” 阮乌叼着牛肉干去了，过了会，把布袋叼回来。 沈栀栀接过，却发现布袋里除了几粒牛肉干，再无其他。 “我;粽子呢？”沈栀栀悲愤：“你不是狗吗？那是素粽子没肉，你怎么也吃？” 有小厮实在听不下去了，轻轻咳了声。 沈栀栀探头一看，见那小厮挤眉弄眼给她提示。 她狐疑地往裴沅祯那瞧。 裴沅祯也正看向她这边。 沈栀栀怯怯地飘忽视线，在桌上看见散乱;粽叶，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粽子是被裴沅祯吃了。 她呆滞了片刻。 就听裴沅祯淡淡开口问：“你;东西？” 沈栀栀傻愣愣地点头。 “滋味不错。”裴沅祯评价，然后道：“再做些送来。” “我......” 沈栀栀张口，想说那不是我做;，是旁人。但她此刻不敢拒绝裴沅祯，她怕说出来，下一刻就被他拧脖颈。 她乖乖点头应下。 裴沅祯吩咐完，没再搭理她，继续听戏去了。 沈栀栀把布袋里剩下那几粒牛肉干也给了阮乌，然后抱着空布袋下戏楼。 等走远后，她才松了口气。 看来裴沅祯并不知道昨晚是她在那里。 . 裴沅祯让沈栀栀包粽子，第二天，沈栀栀就领着方月坐在明辉堂;西跨院里，边晒太阳边包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