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泠向着我”
外,她也不是琼州人。 缪泠到场之后队伍仍然没有立刻出发,因为郭家姐妹寻来,把张进绊住。 眼看先登军越来越不耐烦,缪泠快速下决定:“我们先走,张进晚些过来也是一样的。” 事实上怎么可能一样?陈颖坐镇军营,徐勉练兵,常辛已经不在,清荷又病着,此时缪泠身边只有张进一个厉害的护卫。 周非苦着脸,有种天降大任不堪重负似的的心虚:“要不再等等,张进心里有数,不会耽搁太久的。” 姚哲勾着周非脖子往前走,拍胸脯保证:“这不还有我呢!” 既是天热也是烦躁,周非一下子把姚哲甩开。 日头暴晒,天地之间仿佛充斥着一层光雾。 所有人都烦躁,但先登军的烦躁尤为外放。因为他们人数众多且情绪外显,所以影响最大。 琼州军装是用凉爽的粗葛布裁制,而且人人都有斗笠,更过分的是他们的水袋是刚从阴凉的水井中取得,喝一口透心凉。先登军啥都没有,热得想光膀子。 林晟看着不爽,觉得先登军小心眼儿。但也无计可施,士兵的怨气宜疏不宜堵。 尚国历来重视水患,河道沿岸密布观测水站。只是连年战乱使得水站早已破败不堪,众人来到一处发现仅有一对爷孙俩坚守,老的胡子花白,小的还没胡床高。 马厩里没有塘马,只有两只骡子。老汉天真地说:“骡子好,骡子能干活!” 老汉有点儿耳背,说话特别大声,想忽视都难。冼钟被气得不轻,当场要把人抓起来。老汉这把年纪啥也不怕,冼钟便威胁着要把孙子一起拿下。 老汉梗着脖子大声说:“要拿孙子?这不是我孙子,就是逃荒过来的傻子,我给口吃的让他喊爷爷。唉,要抓就抓吧,跟你们当官的啊没法儿讲理。算咯,抓进牢里好歹有口饭吃。” 林晟觉得冼钟做事过分,一脸正义地想上前帮老汉。庄主急忙拦着,细声解释:“塘马传递水报,重要程度不亚于兵报。这老头别的都可以糊弄,唯独塘马必须养好,不能汛情传递至此被耽搁。” 怕林晟被人看轻,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庄主说得特别小声。结果林晟毫不在意,转头问缪泠:“这些你都懂吗?” 缪泠点点头,林晟又问:“以前就懂吗?从小要学这么多东西啊?真辛苦!” 林晟嗓音浑厚,说话声传得远,一群人都挤在水站里,想不听见都难。缪泠脸色有些尴尬,她也不希望林晟被看轻,便维护道:“从前在容州兴修水利,你教导我不少。” “我教的?”林晟惊讶,然后懊恼,“我怎么尽不做好事。” 冼钟情绪平复后便说带领庄主去看水位变化,他看出来了,菀州在这方面都是听信庄主的判断,说服庄主一人足矣。 “小姐就别跟着了,水面上更晒。”冼钟说。 缪泠却很坚持:“想跟着先生多学习。” 水位观测标志树立中流,是一根铁柱子,如今锈迹斑斑。 冼钟教得认真,指着铁柱一处说道:“这刻痕便是洪水警示水位,若超刻痕一寸,便预示仓州即将水涨一丈。那时候塘马传报已经来不及,需得羊报带上水签坐着羊船顺流而下。” “什么是羊报?”林晟大声问,一点儿不觉得无知可耻。 “就是信使,因为任务特殊,所以有个特别的叫法。”缪泠柔声解释,“羊报通常九死一生,于急流中传递汛情,途中可能饿死、撞死、溺死。” 冼钟的心可能是硬的,补充道:“即便是死,也要把水签送到。羊报需有顽强的意志,那老头不行。” 林晟不解:“人已经死了怎么把水签送到?” 冼钟:“下游各段会有防汛守卒在缓流处接应,捞到羊船便能拿到水签。” 林晟又提出新的疑问:“既然捞到羊船就能拿到水签,何必牺牲羊报?不够重量吗?那就在羊船上放块石头。” 冼钟好似课堂上遇到捣乱的学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一路上状况百出,若无人掌船,如何顺利到达?” 林晟点点头,似乎是同意的,但提出一个新办法:“那就多放出几只羊船。” 冼钟恼道:“事关下游千万百姓,怎可听天由命?若能及时防洪转移百姓,牺牲一两位羊报在所不惜!” 林晟嬉皮笑脸:“大家都不用死不是更好?你们文官的心比武将还硬。” 缪泠觉得无奈又好笑,这俩人果然杠上,幸好她有先见之明跟着来。林晟刚回到琼州的时候也是这样,老跟她杠。他像个无知的少年,心明眼亮但掌握的知识不多,总用怀疑的目光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