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撕破脸

在姥姥姥爷家住了一周，林一念感觉卫家空气都是凝固的。

大舅憔悴了不少，人也显得苍老了好多，大舅妈已经完全看不出难过。与之相反女人正在积极地张罗卫春枝的婚事。

因为刘志的事是在正月十五大集上发生的，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

而且因为原来大舅妈到处显摆自己的女儿将要嫁给镇上的主任儿子，现在好多人都在看卫家的笑话。

还没到农忙的时候，好多村里人都喜欢聚在一起聊天，女人们聊的最多的就是卫春枝的话题。

还没嫁过去，男人就在外面偷人，这绝对是一个吸引人的八卦。就连林一念走在路上都能听到村里女人们讲究卫春枝的事。

为此，卫春枝根本就不敢出门。

卫家人也没办法，好多人都嘲笑卫家贱，好好的闺女非要嫁给一个管不住自己裤/裆/的烂/人。

可卫家也没办法，大舅妈疯魔了一般非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刘志，其余人虽然也都同情卫春枝，可也没有办法。

听说就连卫家老两口说了也没用，大舅妈彻底撕开了脸皮。

谁说不让卫春枝嫁，她就骂谁，还养眼谁要是敢破坏卫春枝的婚事，就要给卫春枝在镇上买个工作。

卫家为了给卫二舅的大儿子买工作已经掏光了家底，哪里还有钱再给卫春枝买工作。

一家人压抑而又沉默，后来连饭都不在一起吃了。

卫家二老带着林一念姐弟在他们自己屋里吃，卫大舅一家卫二舅一家也分开了单吃。

为此大舅妈又骂了一顿，但大家都各回各屋，根本没人搭理她，就连她自己的儿子丈夫也把她当成空气。

大舅妈骂了一顿后，也就老实吃饭了。

饭菜还是大锅饭，只是卫家二老，卫二舅一家会提前盛出来，端到自己屋里吃。

大舅妈可着脸皮遭，用高声叫骂来掩盖她的心虚和无耻，可卫春枝却越来越沉默。

林一念还跟卫春枝在同一间屋里睡觉，她最能感受卫春枝的变化，卫春枝用沉默来掩盖自己的伤心和无助。

可那又怎么样，全家人都奈何不了利益熏心的大舅妈。

周末，林一念好不容易逃离了卫家，这一周在卫家过的，简直太压抑了。

看着卫春枝机械地绣红盖头，人好似没了灵魂一般。可偏偏林一念什么忙都帮不上，看着既心疼又生气。

周末她跟卫三约好了，去镇上吃好吃的。

林一念打算请卫三吃顿好的，还了卫三的人情。

周末，卫三拿出他补丁最少的衣服，可即便是他最好的衣服也依旧显得很破旧。

卫三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去供销社买块布给自己做件衣服，但一想到林一念口中所说的将来考大学，去大城市，他还是打消了买布的念头。

现在他虽然有钱了，但还是要多存点钱，去了大城市花钱的地方多，他现在要精打细算才行。

把自己的小金库从墙洞上掏出来看看，卫三又把那松动的砖填了回去。

这是卫三的小金库，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是他今后能跟着林一念去大城市一起上大学的钱。

周末早上，林一念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也在精心挑选衣服。

她选了一件深棕色的袄子，下面配的一条黑色的裤子。东北的冬装一边都选用深色布料，抗脏。

林一念穿上之后在自家的半身镜子前面转了一圈。

七十年代的镜子简直让林一念吐血，这应该是林盛和卫桂花结婚时什么人送的镜子，镜子不错一副一米长的半身镜，但镜面上用红色油漆写满了名字和吉祥话是几个意思。

勉强能照出全身的镜子，林一念只能在红油漆的字里行间寻找自己的眉眼口鼻。

这套衣服再配上一双厚实的黑棉鞋，虽然算是七十年代东北农村女孩子的潮牌搭配，但在林一念眼里还觉得有点沉闷。

女孩在自己炕柜里翻了翻，一条红色四方围巾引入她的眼帘。

不得不说，如果这围巾单拿出来看是真的很土，奶奶年代的鲜红格子围巾，浑身上下都带着厚重的乡土气息。

林一念试着把围巾对折后，戴在头上，两角在后脑勺发根处打个结固定围巾。

这种戴法是旧时纺织女工们的戴法，整张脸庞和耳朵都漏在外面，围巾既能保护头发又能起到一个发箍的作用。

林一念把自己头发编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子，还稍稍挑出两缕头发，在脸颊两侧做了个鲇鱼须发型。

也就只能先这样了，毕竟条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