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可以一道回家!” 伯夫人又扫了眼姜澜,见她仍是踌躇志满的模样,不由心底疑惑更深,带头往里走。 殿门推开的瞬间,里面的人俱都望过来。 正对着门坐着的是三位花白胡须道长,居中的正是观主。 姜滢正背对着门跪在蒲团上,随着她闻声侧身回眸的动作,身前桌案上摊开的纸张和半纸未干的经文映入眼帘。 “祖母?大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她匆匆撂下笔,起身的时候因久跪而踉跄了下,旁边田姑姑赶忙扶了把,搀着她迎上来。“是不是杏仁这丫头嘴没把门的,跟你们说什么了?” 伯夫人对着三位道长颔首后,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殿里,很快就落在正中龛位的两个牌位上。 察觉到她视线落处,姜滢脸上肉眼可见地粉了粉,羞恼地抱怨:“叮嘱了几遍叫她别乱说,现在弄得好像我特意邀功一样,多叫人下不来台。” 伯夫人眸光放软,拉起姜滢的手轻拍:“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祖母只有感怀你孝心的!” 见她态度陡变,姜澜不明所以,只当祖母是看有外人在,要把此事轻巧揭过。 她筹谋了几个月,哪里肯善罢甘休,当即冷嘲热讽:“三姐快别演戏了!即便没抓着现行,我们也已知晓你做过的丑事了!” 姜滢笑意一僵,满目狐疑:“什么丑事?” 伯夫人回眸狠厉一瞪,姜澜却视若无睹,豁出胆子抖落出来:“别以为我们不知,你每月来观中都是私会外男。腊月十五后你住过的屋里有男人腰带、正月十五出山门时小道童又亲眼瞧见你包裹里掉出个男式玉佩,这两样物事如今我们都带来了,你还有何话辩驳?” 姜滢先是愣了会,接着黑眸里又泛起怒意,扑过来扬手就甩了姜澜一个耳光。 “我说腰带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被你偷走,又别有用心的拿来陷害我!” 姜澜捂着脸冷笑:“你若没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何人能陷害得了你?我不过是看不惯你枉顾祖母教诲,做出如此不顾礼义廉耻的丑事!” “姜澜!”伯夫人既已觉出不对,哪还容姜澜放肆,当即就名罗妈妈把她拖出去。 姜澜哪里肯依,只拼命挣扎。 这边闹起来,观主也不好瞧热闹,扬声诵了声“无量天尊”,甩了下拂尘道:“这位小居士恐怕误会了姜三姑娘!三姑娘每月的确都到观中来,但都是如今夜这般,由贫道师兄弟三人开坛诵一整晚的经,姜姑娘则抄一整晚的经书,天亮后稍作歇息就带人返程。观中规矩森严,且自打头次来这位田姑姑就添了厚厚的香火钱,吩咐贫道每逢十五前后两日绝不可放外人进这处偏殿,以免冲撞了姜姑娘。” 姜澜甩开罗妈妈,仍是不信:“谁知你是不是为了香火钱,帮她扯谎!” 观主冷了脸,沉声道:“玉霞观乃方外之地,贫道亦是出家人,岂会为了阿堵之物口出妄言?长生禄位的龛位中皆有便笺注明供奉日期,观中每日亦有记录的册子,取来一探便知。” 伯夫人冷言阻止:“不必!我们自是信观主的。” 玉霞观乃江陵府周边香火最鼎盛的道观,观主平日里接触达官贵人无数,就连王宫里的越夫人都曾招他进宫开坛祈福,他在世家大族间颇有盛名,绝不会为了一个伯府的小姑娘编造谎言。 姜澜依旧不服,姜滢也是气呼呼,绝不肯罢休的样子。 观主见状,十分有眼力见地带着两位道长先行离开。 只剩自家人后,伯夫人落座不语,大太太只能出面周旋。“滢儿,祖母和伯母自是从未疑你的,到了这再看到你祖父母的长生牌位,更是感怀你的孝心。可你也得体谅我们的难处,大家族里琐事多,人心也乱,若不辩个清楚只怕难平悠悠众口,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姜滢胸口剧烈起伏着,嗓门依旧拔高:“这有何难!把她说的证人和那两样证物都弄来对峙就是!” 很快桐君、守门道童和他那位小管事道长师父、两样物证都被方通送来。 姜滢冷冷瞥了三人,先去拿托盘里的东西。 “这腰带好说!是我让凌如去西京城北最大那家成衣铺买的,回去后查查那铺子账册,再问问店里小厮就知道了!还有——” 她扯住腰带使劲一撕,碎裂声响后从里面翻出一截半指长短、两指宽的薄软红布,打开后露出一块明黄符纸。“这里面有观主亲书的祈福符文,还有哥哥的姓名生辰。” 赵妈妈上前接了,递到伯夫人跟前。 她和大太太仔细确认一番,轻颔首不语。 姜澜的心陡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