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琳自荐
彩云的话很快就得到了验证。秀萍以为的苦尽甘来,才是真正的苦日子的开始。 从前付氏对秀萍多有容忍,不过是看在她给自己生了个孙子的份上,又不想因为她彻底跟自己的儿子生分,反正受伤害的是儿媳妇,又不是自己的女儿,可现在不同了。 小孙子被秀萍虐打,儿子对秀萍眼看着已经开始不那么上心,而彩云呢,这个家越来越难关住了,付氏都不需要太过为难就做出了决定。 “立规矩?你不是说商户人家最没有规矩的吗?”春雨很意外。 彩云就笑了:“可是‘立规矩’很好用啊,搓磨人。” 做了二房,那就得有二房的规矩,衣裳首饰该给的都给你,那你得尽义务啊,伺候主母去!主母不用你啊,那再抬举抬举你,来伺候婆婆吧,谁家的二房有这个体面?婆婆年纪大了,又有生意要烦心,睡得晚起得早,吃饭挑拣,你伺候着吧。 两个月没到,秀萍就自请放妾了。 “孩子也不要了,竟是狠心,只为了自己过好日子!”秋萍的婚期很近了,但是夫家家境贫寒,她除了绣嫁衣,也还在做铺子里的活。 “那她可有什么地方可去的?”春雨大开眼界。 “城外的一个什么地主,说起来都快成笑话了,因为没有儿子,满天下的买妾典妾,专门要那生过孩子的女子。”彩云说着,忽然想起来,“你作坊里的那个娘子,不就差点被典给他么。” 春雨瞠目结舌:“这也行?” “哼,好坏都是她自己选的。”秋萍很看不上秀萍这些作为,“好姐姐都能背后捅刀子,自己亲生的骨肉都能下重手,这人没有心了。” 春雨觉得那位地主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子嗣,大概率是男方的原因,秀萍要是也生不出来,只怕她想要的富贵荣华又要落空,要是生出来了,呵呵,乐子大了。 “不说她了。其实说来说去,大人造孽,倒霉的还是孩子。她生的那个儿子,如今是婆子奶娘养着,听说再过两个月就断奶,光让婆子一个人带,除了吃喝不愁,也跟个孤儿没什么两样。”彩云说起那个孩子,神色有些复杂。 “孩子确实是无辜的,可是你……”春雨担心的看着她。 彩云摇头:“我就是一个寻常人,看那孩子可怜说上一句罢了。我可不是圣人,还得去养他。说到底,他的出生,本就是罪孽。不过他也不算最惨,毕竟有亲祖母在,家境又殷实,无论如何也能好好长大。” 春雨松了口气。 “不说这些了,你今儿来是怎么?有事?”彩云转开了话题。 春雨把如意手里的盒子递给秋萍:“给秋萍打了几件头面,不算好,银的,图个样子喜庆。” 秋萍连忙站起来去接,嘴里道:“这怎么好意思,春雨姐姐,太破费了。”她把盒子拿在手里,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春雨就笑了:“收着吧。出门子呢,银子就是底气,就算胡家人厚道,你自己有银子,他们也高看你一眼。不过,你可自己小心,别让他们谋算你。有事不明白就赶紧回来问你彩云姐。” 彩云就说:“收着收着,她如今是大老板,手里有钱着呢。你也是个糊涂的,胡家就住城南,等她成了婚,日日也还来铺子里,有多少话说不得,还用得着专门来问?你那学堂如何了,怎的听不着动静了?”后面的话,她却是跟春雨说的了。 提到这事儿,春雨的态度也郑重起来:“跟我家掌柜的商量了一下,只怕开学堂没人敢来,现在打算出告示招学徒,等学徒多了再换成学堂。” “那,你可问过旁人的意见?”当着秋萍,彩云没说陆晟的名字,只是含糊着问了一句。 春雨明白她的意思,就点头道:“问了些人,都说慢些好,所以我这里准备招学徒了。” “我还想着你要是开了学堂,我就去你那里雇人,既是如此,我也自己招学徒吧。”彩云道,“这些大事上你还是多听听别人说什么,我没什么见识,就知道内宅里那点事儿。” 春雨贴出去的告示很快就招来了人,以十二三岁的姑娘居多,也有一两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春雨再次重申,她招的是学徒,需要先学手艺,再在她的酒楼作坊里做工,一开始只管饭,并不开工钱,要等出徒了以后才给。 一个妇人是找活干的,听明白了就走了,另一个却和那些小姑娘们一起留了下来。据说她是一个寡妇,丈夫死了没多久,儿子也一场急病没了,于是被夫家赶了出来,娘家也嫌晦气,不愿意收留她,见到这个告示,她马上就来了,至少能有个容身之处。 春雨叹口气,让她留了下来,和几个小姑娘一起学习。酒楼毕竟是要赚银子的,后厨很忙,不能添乱,她就把人送到作坊那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