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作坊
按照春雨年初的计划,应该是先买院子修作坊,然后再寻机开新铺子,这样资金就相对宽裕一些,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她的店铺整合工作提前开始了,还让她背了满身的债,这就罢了,因为准备保留的铺子都没法大规模加工糕点,她只好暂缓新店开张,先继续原来的业务,攒够银子买了修作坊的宅院再关掉旧店铺。 只是暂缓,早晚还是要搬走的,春雨肯定得来告知房东。陆琳的儿子夭折以后,她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好,夫家又不能很好的照顾她,于是她这边的下人就都顾不得别的,专心盯着照顾陆琳母女,铺子的租金都没人来收了。 春雨见到了常嬷嬷,见她虽说面带倦容,却不是十分愁苦,想来陆琳的状况还是有些好转的,她自然是很高兴看到这样。 待见到陆琳,春雨就知道常嬷嬷说的不虚。陆琳带着女儿在上房坐着,真是在等着她。春雨仔细打量,发现陆琳瘦了很多,但是眼睛还算有神,正看着女儿温柔浅笑,听见她们进来,抬眼看过来的时候,也笑着招呼春雨坐。 春雨便问起她的身体状况。 陆琳声音不高,确实听着有几分气虚:“你也不是外人,我不必逞强,确实是还没养好,不过也过得去,并不需要挂心。” 因为怕勾起陆琳的伤心事,春雨并不敢直接问起孩子的后事,便顺着她的话说:“往后天气渐渐暖和了,总会舒服些,您也多晒晒太阳,多吃多睡,身子自然就好起来了。” “就是你这话。”陆琳道,“过些日子清明,还得给我儿做场法事,叫他入土,我这个当娘的不能垮了,不然谁又与他操持呢。” 春雨看她说起夭折的儿子时虽然语气沉痛,但并没有哭泣失态,想来已经开始接受这个事实了,也可见她确实性情刚硬豁达,也很有几分敬佩。 陆琳看她神色,隐约猜到她所想,便苦笑一声:“谁也不想受这般罪,可是事已如此,我若一味伤心,真坐下病来,我的甜姐儿又能靠谁呢?当娘的人,不敢病,不敢死,也,不敢哭。” 甜姐儿年幼,对母亲的话似懂非懂,却也能感受到她的悲苦之意,便紧紧抱着她的胳膊,依偎在她身侧。 陆琳吸口气,抽了胳膊出来,揽住女儿,转了话题:“你今儿怎么得空来的?” 春雨连忙道:“来送这个月的租金,另外也是有事,想着跟常嬷嬷说了就好,结果嬷嬷说您今儿精神好,这不就来了。就是那铺子的事儿,我刚买了一处铺子,正在看宅子开作坊,这样现在租的这个铺子我就开不过来了,想着再租一个月就不租了。” “这样啊。”陆琳有些意外,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笑起来,“你可真是个能干的,又买了一处铺子了,可喜可贺啊!” “您过奖了,我借了好几百两呢,哪有那样厉害。”春雨有些不好意思。 陆琳摇头:“这有什么,你能借,过些日子你就能还,产业可是你的了。行,咱们当初就是说一租一年,过后再看,这转眼也一年多了,你还提前一个月跟我说,自然是没的说了。你这宅子,这么着,嬷嬷,你帮我看看,拿二百两银票给路姑娘。” 春雨急声拒绝。 “别急,不是给你的,借给你,得还,还得给利息银子,刚才不是说借了好几百两?还要买宅子开作坊,你银子不凑手吧?快拿着,早些还我便是。”陆琳看着她说,“上回不是也还了利息?” 本心来说,春雨没想着跟陆琳借银子,毕竟她这边刚遭遇了那么难过的事,可是陆琳好似对她的铺子作坊都很有兴趣,看着人都精神了不少,她也说不出撇清的话,便笑道:“那就多谢您的好意了,不瞒您说,我这几日确实为这银钱的事儿伤脑筋呢。” 说了一会儿话,陆琳就露出了疲态,甜姐儿也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盹儿,春雨就连忙告辞。 常嬷嬷亲自送她出来,一直送到府门外,她才站住,拉着春雨的手嘱咐了一句:“等你的铺子作坊开了,务必来送个信儿,让奶奶去瞧瞧,也散散心。” 春雨自然是应了。 之前跟汪牙婆说要寻宅院的时候,春雨就说了,因为是要当作坊用,所以务必要宽敞平整,院子里得有水井,不然也得方便打井,反倒是花木景致之类的一概不讲究,而且考虑到往两个铺子送货,需要位置离两个铺子都不太远才好,最好是在二者中间,当时汪牙婆说没有合适的,现在银子的大头解决了,春雨也有了底气,便去找汪牙婆问问进展。 汪牙婆满脸喜色:“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有个宅子,在稻米胡同口,离你那俩铺子都不很远,是个淮北客商的外宅,因着嫌巷子口嘈杂,正要卖了换一处,我想着你开作坊,便是外头车马声大些也不妨事,你不如随我去看看?” 春雨自然乐意。实地看过之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