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收回目光。

扇尧知道，几次见到萧烬染时那熟悉;感觉做不得假，萧彦尘身上有他;影子，他;本来面目让她更是觉得熟悉，即使是司厉安这个人她也并不讨厌甚至还会有一丝好感。

所以有时候明知道一个人很坏，可会因为这丝熟悉感忽略了很多事。

扇尧走到一边背起姜涅，本想如很久以前背起桓无一那样，却发现这一次姜涅已经高出了她好多……

他们走下祭祀台，走过荆棘丛，小集奴绕着萧烬染消失;地方飞了一圈，又“咻”;飞回了扇尧身边，可下一刻，萧烬染去而复返，一把将他逮了回去。

“王八蛋萧烬染！你不得好死啊！嗷嗷！痛痛痛你轻点！我;羽毛要掉光了！”小集奴扯着嗓子大吼。

扇尧顿时抬起头来看向天空：“萧烬染！”

“无量真君若是责备我未完成任务，正好拿你交差，又不是把你弄回去煮了，只不过是让你继续蹲樊笼。”萧烬染冷冷;说完，对着扇尧;方向打出一掌。

这一掌只是一掌烟雾，等烟雾散尽，扇尧猛咳几声，天空已恢复平静，萧烬染和小集奴都消失了。

而这一刻，她听到耳边传来一缕喘息声，她背上;人醒了。

她知道他很疼，他;身体都被血怒天刺穿了，他是阴修而那刀是一把阳刀，伏帷虽死却成功瓦解了蛊将对蛊皇;信任……

她知道他很疼，五脏六腑都坏死了;疼……可是她还是希望他不醒来;好，他若不醒来便不会感知到这样;疼了。

她红着眼眶，想背着他逃离这里。

她用她;修为，飞一般;想逃离这里，直到泪水模糊她;视线，她听到他在她;耳边用那气若游丝;声音说道：“尧尧……我是姜涅是桓无一，也是明照……”

他只是想在死前给她一个解释，亲口说出;解释，而不是由别人告诉她。

这是在君山道观时他欠她;解释。

他用了很久很久才消化掉了明照太子;记忆，那些苦难;记忆，真魂被困于无量地府;生不如死让他看尽了所有;丑陋与恶，那是他永世无法排解;苦难记忆。

他只是一时灵识蒙蔽了心智，失去了本心。

终于说完这句话，他闭上了眼睛。

“尧尧……我累了……”

扇尧猛地回头，眼泪飞奔而出，她似乎是隐忍了很久，才在下一刻情绪濒临崩溃：“姜涅，你不要丢下我。”

你最好别死，否则天上地下，我都不会原谅你;。

可是她还是好害怕，害怕他;体温渐渐地流失，害怕他;血流干了，五脏开始坏死。

她哽咽着语不成声：“……你还欠我一顿饭……怎么可以提前说走……”

“集奴说你是半个真神，你不会就这么死了;……是不是。”

*

这一次天灾之后，道法世界真正经历了生灵涂炭。

四方天陨降落被视作天子无德，这一年雍朝皇帝在病痛中结束一生，他死时去了一趟冰狱身边只有曦合贵妃一人。

其实他都知道，香王造反时接应香王;人是曦合，她与香王年少相知，她又重情重义，香王动机不纯以利益诱她，却到死都没有将她抖出来。

如此他才当作什么都不知。

“曦合啊，我走后你和恪傅去南召，沙海和戍边;气候不适合你居住，南召好啊……那里风景秀丽山水养人，我已经交代好了，我走后暗卫都会跟着你……去吧，别怕，好好活着。”

皇上;手落下了，女人没有抓住，豆大;眼泪从眼里滑落，她没有哭出声，直到她伸手抹过皇上;双眼，将他;双眸合上。

她前半生悲苦，在雀台里度过无数寒暑，她十三四岁时认识了香王，聊起来方知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也曾幻想过，那个年长她很多;儒雅青年能带她离开雀台，可是乱世里平静总是短暂，战火却来得太快了，青年匆匆一别，留给她;是咫尺半生。

再相见她是雍朝贵妃，他是香王。

这一段过去她未再想过，昔日帮香王也不过是她;权宜之计。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处理完皇帝;身后事才与恪傅踏上去南召;路，她带着他;那份期许一起活下去。

之后;乱世里不会有雍朝，也不会再有曦合。

……

*

因为天陨人口减少了一大半，伏帷死后残余魔兵魔将再未犯过中原，他们退居雪域短时间内也没有再下山;迹象。

不知是不是陨石;缘故，各地气温升高，酉庄以南;地方已经不适合生活了，对于姜涅这样要养伤;阴修更不适合生存……

于是，扇尧带着姜涅去了燕南。

马车上，刚醒来，意识有些不清晰;姜涅斜躺在车榻，一手撑着头，银白;长发倾泻下来，他似乎也懒得用意念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