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碍,一切都是为了还死者公道。” 乔朝齐简单对莲香解释道,然后同邓枫摇头道:“许家虽衰落,但也是世家,怕是不会同意剖验尸体;我已派人前去通知许家,很快便会来人寻尸了。” 毕竟这个年代思想观念还是固执守旧的,讲究身体完整、入土为安;大家子弟更是难以接受死后还被人剖开身体的行为。 乔朝齐的注意力重新放回那从许远鼻腔内刮出的纸屑,道:“你可知道从前的一种酷刑,名叫‘贴加官’”? 邓枫一愣。 那是将湿纸贴在人脸上,然后再不断往纸上喷水,导致人无法正常呼吸,最终窒息而死的刑法。 期间死者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若是许远死于这种手法,那么安静的房间、面部被浸泡过的模样、鼻腔内的纸屑便都说得通了。 莲香听着害怕,余笙歌却是敏锐抓住关键。 用这种曾经的“刑罚”杀人,便说明凶手对死者怀着极大的仇恨,和书中凶手与死者的关系描写无异——对上了! 只是凶手为何要多此一举,往他身上浇水,营造出“房间内被淹死”的假象? 虽说现在传言四起,有说许远是被鬼杀死的,倒是能迷惑人心,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的意图。 余笙歌越发迷惑,但她来不及细想,便听邓枫亦猜测出: “所以,那凶手,该是对许远怀着极大的恨意?” 他一副顿悟的表情:“这么说来,这凶手极有可能是王翌,其他学子与许远的交往不过这一月光景,能结下什么深仇大恨,但王翌却是和许远同在沂州的太庙上学,彼此有过节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他和许远是争夺状元之位的热门人选,许远死了,他便能拔得头筹!” 莲香点了点头,觉得这邓枫说的难得有些道理。 余笙歌则是在心中摇了摇头,毕竟按照书中发展——这王翌马上也要死了。 方才听了半天,她逐渐将这几个学子同书中的描写情况对上了号。虽然凶手为何要让这案件加上诡异的色彩她还不明白,但是大体剧情发展不会改变。 乔朝齐回答邓枫的话道:“不光王翌,那魏展义也是许远在太庙的同窗;科考乃三年一次的全国大事,不能轻易推迟改变,圣上的意思是,明日的会试照常进行,所以等第一门考试结束,我们再去问王翌和魏展义的证词。” 他目光又转向余笙歌和莲香道:“你二人今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日我派人送你们回乔府,不必担心被人苛责。” 余笙歌于是再次道谢,转身同莲香离开。 二人走后,停尸房内,邓枫终于面露不解道:“大人,那常姑娘虽有报恩之心,又难得有些见识,但到底是个女子,您不责怪她就是了,为何方才分析案情也当着她?” 乔朝齐已经将许远的尸体重新盖上裹尸布,盖到胸前时忽然一顿。 因为胸前这尸斑,又比四肢少了许多,为何分布会如此不均匀? 邓枫于是也凑过来,但看了几眼没看出所以然,疑惑问乔朝齐道:“大人,怎么了?” 乔朝齐忽然回忆起,方才余笙歌的目光在这尸体的胸前和手臂出游移许久,只是碍于礼节,没去揭他衣服。 他听着身边人的迟钝,于是头也不抬,回答邓枫的上一个问题:“大概是察觉,她比你还有用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