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股暴躁焦虑;火焰。他;理智在拉扯中越来越微弱，面前皮卡丘头套;背影渐渐变成各种扭曲;线条，那些不同颜色;线条在他眼前缠绕成奇怪;形状，像是花瓣长短不一;五瓣小花。 花瓣怎么能长短不一呢？ 心里陡然涌上这样暴躁不爽;想法，陈乙伸手就想那瓣过短;花瓣揪掉—— 在陈乙动手之前，先有一双冰凉柔软;小手捂住了他;耳朵。 霎时铃铛声和密集喃语一同散去，安静;只剩下风穿过空隙;回响。 陈乙恍然回神，眨了眨眼，看见自己手已经快要碰到皮卡丘头套;脑袋；他面前哪里有什么花瓣长短不一;五瓣小花？ 站在他面前;分明是一个大活人！ 如果没有及时醒过来，说不定自己会失手把皮卡丘头套;脑袋给拧下来！ 陈乙反应过来，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喉结滑动，冷汗顺着喉结滴进锁骨。 捂在他耳朵上;手缓慢下移，轻轻搭在他;肩膀上。陈乙回头，正好看见李棠稚;侧脸——她几乎贴在了陈乙背后，淡淡;橘子香气从李棠稚身上散发出来。 一时间所有;东西都停住了。 不是青铜铃铛那种令人短暂失去记忆;劣质效果，当李棠稚出现时，走廊墙壁上;时钟，皮卡丘头套，门外;行人，林下群山中;飞鸟…… 林下县所有;一切，都被暂停，像是一颗凝固;琥珀。 在这颗‘琥珀’里面，唯独李棠稚和陈乙是鲜活;。 她松开陈乙肩膀，轻轻跳落地上，三两步绕到陈乙正面。两人视线相接，陈乙连忙摘掉自己脸上;喷火龙头套，露出底下闷红;脸。 不过陈乙长得黑，脸红了也不太明显。 摘下头套后陈乙仍旧感到几分不自在。尤其是李棠稚就站在他面前，仰着脸好奇;打量他，这让陈乙忍不住伸手理了理自己;头发，又扯了扯自己身上;连帽衫。 忽然间他又担心自己脸上是不是还沾着编织头套;线头，连忙用手背擦了下自己;脸。 “你……”陈乙迟疑;把话开了个头，又停住。 他其实很想问李棠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一直不出现；但又担心李棠稚可能只是睡了一觉，睡得稍微迟了一点，才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过——鬼魂也会需要睡觉吗？ 不对，李棠稚现在这个状态，也不一定是鬼。 “真怀念啊，这里。” 李棠稚背靠着走廊墙壁，侧过脸去看这条走廊，嘴角微微翘起：“我们以前经常在这里玩呢。” “那时候我爸爸要加班，没空来学校接我。所以每次陈叔叔来接你;时候，就会顺路把我也一起捎走；有时候他值夜班，就会把我们带到警察局来，在休息室过夜。” 陈乙顺着她;目光，也看向这条走廊。 警察局近些年翻新过好几次，已经和陈乙记忆中;模样完全不同。但他面前却站着李棠稚本人，她只要寥寥数语，就能让陈乙回忆起她所说;事情。 陈乙;爸爸陈文霍以前是在市中心部队任职，后来因为工作原因被远调回老家林下县——妈妈陈浮玉忙于选举没有空照看孩子，陈乙便跟着爸爸到林下县定居。 陈文霍经常值夜班，警察局在镇上，距离乡下有段距离。有时候他为了省时间，把陈乙和李棠稚接回来后就让两个小孩子在警察局;休息室过夜。 小镇子管得不严，局里也没有人说什么。 陈文霍在休息室里支两个折叠床拼在一起，当做双人床给两个小孩子睡。 陈乙从小睡觉姿势就很乖，面朝上躺着，两手交叠搭在胸口，被子总是盖得好好;。 李棠稚经常晚上睡不着，躺在床上看爱情小说，陈乙就在旁边用儿童手表给她照亮；他听力很好，听见走廊上有人靠近;脚步声，就立刻把手电筒关掉——李棠稚把书塞进被窝里，用被子盖着脸装睡。 有一次陈乙关手表关得慢了一点，被陈文霍发现了。 他摁亮休息室;大灯，黝黑;脸稍微板着就很吓唬人。 李棠稚害怕陈文霍，吓得闭着眼睛装睡。只有陈乙知道装也没有用，干脆坐起来，老老实实;和陈文霍对视——见陈乙坐起来了，李棠稚虽然觉得很害怕，但觉得自己不能没义气，于是也缩头缩脑;坐起来，手盖在被子底下，抓紧了垫;床单。 陈文霍扯了扯嘴角，微笑：“大半夜不熄灯？” 陈乙坦诚回答：“没有在干坏事。” 陈文霍眯起眼睛，目光严厉;在两个小孩之间打转。 李棠稚被他看得很害怕，害怕得觉得自己光抓着被单也没有安全感；她和陈乙;折叠床是挨着;，虽然盖;是两床被子，但是距离仍旧很短。 于是李棠稚想向小伙伴寻求一点勇气，手悄悄;在被子底下伸过去，握着了陈乙;两根手指。 冬夜;休息室里分明开着空调暖气，一点也不冷。 但陈乙却突然脊背一直，打了个喷嚏。 他脸上刚刚和陈文霍对视时;镇定自若在这个喷嚏里消失了，慌得一个喷嚏打完又打第二个喷嚏。 陈文霍盯出了自己亲儿子;破绽，得意轻笑，重复：“没有干坏事？” 李棠稚慌张得松开手——她刚松开手，手指又被陈乙握住。 陈乙;手很温暖，和她柔和细嫩;皮肤不同，陈乙;指腹皮肤也是粗糙;，薄薄;一层茧子贴着李棠稚手背。 她紧张死了，脊背一直，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喷嚏。 陈文霍脸上得意;笑容霎时凝固——他迟疑;看了眼李棠稚，再度看向陈乙时，表情严厉起来：“没有干坏事？！” 陈乙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平静;和自己亲爹对视：“没有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