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第二天天不亮，陈乙就起床煮早饭。 他高中之前都是在乡下挨奶奶住;，所以对于乡下;灶台和大锅都适应良好，煮了稀饭，卧两个整蛋。 吃过早饭，陈乙给奶奶留了纸条，往自己背包里放了把折叠铲，然后骑上家里自行车出去。 从隔壁李家院门口路过时，站在院子里做木工;李成华和他打了个招呼：“这么早就出门了啊？早饭吃了吗？” 陈乙转过脸，看向李成华：“嗯，去找章林江，早饭已经吃过了。” 李成华笑着向他摆了摆手：“那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昨天晚上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呢。” 陈乙应了，骑着自行车出去。 自行车在乡间小道上越行越远，李成华停下了手里;木工活，久久凝视着曲折小路间逐渐缩小;自行车背影。 陈乙骑自行车前往制片厂废墟，一路上都在脑子里回想自己昨天在电脑上看见;关于林下县;制片厂怪谈。 H论坛上;帖子已经被删除，当初那位实习生上传;很多图片也已经被淹没在网络海洋之中无从寻找。陈乙昨天晚上换了好几种途径搜索关键词，但搜出来;大多是以讹传讹;虚幻假故事，配图也根本不是林下县制片厂。 即使是在地心神明探索协会;官网论坛里，也没有多少关于林下县制片厂;资料。 陈乙在林下县呆了十几年，对制片厂;印象却始终停留在小升初学校会带去玩儿;一个大型电影厂，从来没有把对方和‘怪谈’联系到一起。 但现在看来，他;故乡林下县似乎并不是一个普通;小村镇。在这个村镇之下，在陈乙从未触及;地方，掩藏着另外一个‘林下县’。 等陈乙将自行车骑到制片厂附近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今天是个阴天，太阳被遮在厚密云层后面，空气中只剩下闷热。陈乙;自行车还在减速，一辆黑色悍马从他旁边飞速掠过，汽车尾气和扬起;风扑了陈乙一脸，吹得他背包带子乱舞。 那辆悍马迅速在写着制片厂全名;大理石横墙面前停下，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穿白色短袖和迷彩长裤;干练寸头男人。 对方下车后下意识环顾左右，目光短暂;与陈乙短暂接触。 陈乙蹬着自行车，若无其事;从男人面前骑过去。 恰好此时阴云散去，昏暗晨光带着热意落在他肩膀上，自行车骑行吹起他上衣，宽松;白色短袖连帽衫上错落下明暗光影。 年纪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男生，深麦色肌肤匀称漂亮，轮廓舒展;脸紧绷着面无表情;模样，配合身高与体型，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 自行车慢悠悠骑远，男人收回目光，折身往制片厂废墟中;那半栋旧宿舍楼走去。 陈乙垂眼默数着时间，在自行车拐过一个转角时捏紧刹车停下。他把自行车锁上后停到路边，从背包里取出折叠铲拧开，背着背包淡定从容;继续往制片厂走去。 一路上陈乙都非常注意自己;位置，小心翼翼在行道树和一些没有被完全推倒;墙壁阴影后面移动，以免被人发现。 每移动一段距离，他就会从遮掩体缝隙间往外窥视：那个男人步行速度很快，在废墟中穿行亦如履平地。 很快对方就走进宿舍楼，被宿舍楼;楼梯遮住身形。 陈乙加快脚步跑到了悍马旁边，略微活动筋骨后从背包里取出一双手套带上，然后用力抡起铁铲砸到车窗上；随着一声闷响，车窗上迅速蔓延开大量蜘蛛网一般;裂痕，陈乙又往上补敲了几铲子，车窗很快裂开。 他体型较大，要将整个车窗敲开才能爬进去。 为了不被路过;人发现，陈乙加快了动作，三两下将余下;窗户玻璃也劈开，然后弓着腰爬进车窗。 四座车，功能按键很多，车子后座放着两个巨大;行李箱。 陈乙先翻了驾驶座;车厢储物格，里面只有两个打火机，和一个装满烟头;易拉罐。 他爬到后座，长手长脚有些艰难;记载两个座位之间，低头用钥匙串撬开行李箱;锁，把后座;两个行李箱都打开——第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一个漆黑;小盒子，约莫有成年人;脑袋那么大，看起来很像骨灰盒。 第二个行李箱里面则装着很多应急医疗用品，还有一些枪支零件，一盒蓝色血清，血清盒身上有标注，但用;不是汉语，陈乙粗略扫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看不懂;文字。 他将那个古怪;黑色盒子拿起来掂了掂，盒子很重，里面似乎灌了什么实心;东西。以陈乙;力气，第一下没有认真时险些没能把盒子拿起来。 他不禁感到几分古怪——毕竟陈乙对自己;力气很有自信，就算是同体积;一块铁在他手里也不会比一团棉花重多少。 但这个盒子却完全重得超乎陈乙想象。 他抱起盒子仔细摸索，却没有在盒子上找到任何可以打开;缝隙。陈乙又将盒子举到耳边晃了晃，隐约能听见里面液体晃动;声音。 将盒子与血清，以及部分枪/支零件全部塞进自己背包，陈乙爬回驾驶座扯下行车记录仪，顺藤摸瓜撬出记录仪;内存卡，一起揣进了自己口袋里。 从破掉;车窗爬出去，陈乙迅速朝着旧宿舍楼跑去。他昨天已经来过这里一次了，所以对宿舍楼附近一圈;废墟都很熟悉，在奔跑着靠近宿舍楼;同时，陈乙还有闲心观察宿舍楼;窗户和阳台。 主要是观察有没有人在宿舍楼里窥视自己。 好在并没有发现什么躲在暗处窥视;人，陈乙放心加速，绕到宿舍楼;后面。 这次他没有像昨天一样直接跳上去——以他;体重，直接跳上去会踩踏顶棚，发出非常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