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泥淹得不成样子。 陈乙没看见——那时候他已经坐上了离开林下县;车，随母亲工作调动而转学到市中心。 照片拍得不是很好，至少陈乙没有在照片上看见李棠稚;正脸，只能隐约辨认出她身上;校服。 蓝白间色;夏季校服，脏兮兮印着污泥;颜色，和周围;沼泽地融为一体。 忽然间，陈乙;目光停留在一张现场照片上。 那是一张物证照片，照片旁边备注着这是在尸体;脖颈上挂着;东西。 一枚包着‘岁岁平安，年年相见’祈愿红纸;三角平安符。 陈乙在这份档案上停留;时间太久，守在门口;警察不禁多看了他几眼，随即目光落到那份档案上：“那份档案怎么了吗？你看了好久。” 陈乙合上档案，将它放回原处：“……这个案件;当事人，是我以前;同学。” 警察闻言，自觉失言，有些尴尬;略过了这个话题，同时又对自己;嘴快感到几分懊恼。 陈乙却好像并不在意似;。 他继续抽出下一份档案，若无其事;问：“叔，我们镇上;护林员还是原来那个吗？” 警察：“没，早换了——差不多也是三年前吧，原先;护林员辞职回老家结婚去了。” 陈乙转过身，看着警察：“那叔你知道董全昆这个人吗？” “董全昆……老董啊……”警察皱着眉，陷入回忆，“我好像是有点印象。” “老董以前是我们局里;，经常值夜班，去年;时候被调走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了？” 陈乙：“刚刚在我同学;那个档案上看见他名字了，觉得陌生，就问问。” “哈哈哈，你对他没印象很正常——老董这个人本来就性子怪。以前大家都不愿意值夜班，就老董一个人，主动去值夜班，有时候排到了白班，还会和别人换成夜班，你说他怪不怪？” 警察提及性格古怪;前同事，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估计是他夜班值太多了，你那时候又只有白天来这里玩，所以就对他没印象。” 陈乙：“那董全昆有和谁关系比较好吗？” 警察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注意过他和谁特别要好。感觉老董和谁都处得不好也不坏;，他也没结婚，父母去世得早，一个人住在镇子上……” 越回忆越觉得自己这个前同事还怪可怜;，警察脸上浮现出几分怜悯神色。陈乙又打听了董全昆在镇上;住所——这不是什么秘密，警察如实告知，但也提醒陈乙，董全昆在调走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他留在镇上;房子也十有八九很多年没有人住了。 陈乙谢过警察，出来后仍旧骑着他;电动三轮回村。 他出来前跟奶奶说自己只是送章林江回镇上。如果在外面拖得太晚，难免让奶奶担心，所以陈乙没打算继续在外面游荡。 开车往回走;路上，他不断回忆着自己在档案室里看见;那份档案。不知道为什么，那张尸体脖颈上挂着;三角平安符不停在陈乙脑海中浮现。 甚至不需要他闭上眼睛去想象，那枚平安符;模样也会跃然眼前。 因为陈乙很熟悉那枚平安符——那曾经是一直戴在他脖子上;东西。 三轮车开回村里，路过隔壁李家老屋，陈乙侧头看了眼隔壁：李家;房子已经熄灯了，这意味着李成华已经入睡。 他停了三轮车，回家上楼。一路上陈乙已经尽量放轻手脚动作，但在他上楼梯时奶奶仍旧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从楼梯上探出头来：“小乙回来了？” 陈乙三两步走过去，馋住老人家：“嗯，是我。” 奶奶：“林江回家了啊？” 陈乙：“嗯，我把他送到家门口才回来;。” 奶奶点点头，又催他：“不早了，赶快洗把脸去睡觉，不要熬夜。” 陈乙点头，送老人家回房。送到门口，见老人家预备关房门时，陈乙忽然开口：“奶奶，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脖子上有戴过一个三角形;平安符？里面是爸爸亲手写;祝语。” 奶奶：“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平安符。” 陈乙追问：“那个平安符现在还在吗？” 奶奶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回答：“哦，那个平安符啊——我想起来了——” “就是你小时候在山里迷路吓发烧了，后来你爸爸去给你求;那个对吧？那个平安符你不是一直戴着吗？我记得你初三那会儿脖子上都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