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温以进去之后没多久周父和周母也跟着走了进来,周父周母站在玻璃前,心疼地看着他们的女儿所遭受的这一切。 周雅笑着向他们表示自己没事,他们便接着关心地询问更多。 于是温以又被扔到了一边,他们一家人和睦地聚在一起。 她先是在边上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有护士推着推车路过,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反正她现在也说不上话,别干站在这里挡着。 她跟着护士走出手术室,正好撞见等在门口的乔羽和他的父母。 乔父递给他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乔母替他抱着一捧花。 温以正好就在这时走了出来,乔羽一开始没看到她,接过小盒子以后才发觉她从自己身边走过,顿时一惊,做贼一样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温以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很淡很淡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小盒子,然后什么都没说,跟着护士往走廊另一边的电梯走。 她走到尽头等电梯,乔母把花塞到乔羽手里,嘱咐道:“一会儿进去,脸上表情弄好看一点,别像现在这样,哎呀,开心一点,手术结果是好的嘛。” “别弄出这副难看的表情把小雅惹生气了,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妈,我知道。”乔羽止住她更多的话,理了理手里的花,“再等一下。” 他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往温以这边看了两眼,又自欺欺人地别开目光,低头看着脚下的瓷砖。 温以等到了电梯,默不做声地走进去,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哭或者是抱怨。 她和她的男朋友擦肩而过,她的男朋友捧着花,要送给另外一个女孩。 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太多难过,甚至说得上心平气和,除了不敢回头去看乔羽和他的家人,还有周雅所在的手术室。 她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不想留下任何与此相关的记忆。 她和推车推车的护士一起下到一楼,护士走在前面,她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她们走了有一会儿,温以脚步越来越慢,逐渐有些落后。 护士对此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她满脸的眼泪,一双淡粉色楚楚可怜的泪眼。 她垂着眉难过地对护士笑了笑,那笑还不如不笑,酸酸涩涩的,苦到了人心里。 “我,我没事。”她解释道,“就是眼睛,眼睛里进了沙子。” 她抬起一只手笨拙地揉了揉眼睛,一不小心没忍住,哽咽着漏出一声低低的抽噎。 护士以为她是因为刚才看到自己的姐姐手术后的样子难过,她当护士这么多年这些事情见得也不少了,见怪不怪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然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推着推车离开了。 橡胶的滚轮与光滑的路面相互摩擦,发出连贯的细碎声响,温以将自己的哭泣掩盖在这串渐渐远去的响声下,短暂地哭了一小会儿。 之后一楼大厅里有人注意到了她,都用奇怪的目光瞧着她,她便强迫自己不再哭泣。 她疲惫地走到一边的长椅边坐下,从包里翻出便携装的纸巾,抽出两张,没急着擦脸上的眼泪。 眼泪慢慢汇聚在一起,纠集着落在她的大腿上。 她忍不住地去想现在乔羽正在做的事情,把花放在周雅的病床边,然后打开那个神秘的小盒子。 小盒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今天不是愚人节,说出去的承诺就像石头落了地,没有再挪动的余地。 她难过地想着这些事情,慢吞吞地把手里的纸巾折了又折,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再一层一层地把方块拆成一张小小的纸巾。 等到最后纸巾被折得皱巴巴的,眼泪已经把脸上的皮肤浸得发疼了,她这才想起这张纸原本的用处,笨手笨脚地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她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周父周母都没给她打电话,没人需要她,也没人来找她。 她坐到了六点半,医院里的医生都下了班,保洁阿姨打扫完也准备走了,她也跟着走出医院。 她的运气还不错,刚出门就叫到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儿。 她坐在后排想了一会儿,忽然很想回家。 她告诉了司机一个小区名字,在市区和郊区相接的区域,是她以前的家,温父温母还有她的弟弟住在那里。 她本来坐在车上就已经没有哭了,但是当她下了车 ,顺着那条小时候回家走过无数次的小石子路走到家门口时,她看着眼前那扇深棕色的木门,又一次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哭得抽抽嗒嗒的,甚至还有点呼吸不畅,缓了好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