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

医务老师用手在她眼前遮了一下：“你看错了。”

等他将手拿开，言叶视野里的“两个檀钺”则变成了“檀钺和她表哥”。

言叶惊讶极了：“表哥？你怎么在我的学校？”

“表哥”朝她摆了摆手：“我过来看看你，你先去吃东西吧。”

言叶乖乖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檀钺：“檀檀，你要一起去吃东西吗？”

檀钺的心情此刻还没有平复，下意识拒绝道：“我不饿，你去吧。”

但是直到医务老师抱着言叶走远，他的视线都没有从那个方向收回来。

还是站在一旁的“表哥”看不下去，又不友善地推了他一把：“还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抠下来？”

檀钺这才将注意力转回到“假檀钺”身上，哦，现在障眼法消失，“假檀钺”变成“真表哥”了。

“你为什么假扮我？”

“表哥”说到这个就来气：“我才要问问你好不好？你们这些入梦者能不能负点责啊？你一声不吭就当着那家伙的面消失，我为了哄住她才不得不变成你的样子出来收拾烂摊子！”

“要是那家伙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后果不是你们这些人类承受得起的！”

檀钺不得不为自己正名：“我不是主动消失的，是我在见到你的第一面时，被你产生的精神攻击给整破防了，我的防御道具才带我离开。”

这句话中的两个“你”字都加了重音，其意味如何，看“表哥”的表情就知道他听懂了。

“靠！”“表哥”暗骂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我还以为取得那家伙喜爱的人有多了不起……”

尽管他说的声音低，但檀钺离得近，自然也听到了：“你说的‘那家伙’是言叶？她体内跑出来的那些东西就是‘噩梦本源’？”

“表哥”嘲讽地看了檀钺一眼，没有正面回答檀钺的问题，只留下一句“随你怎么想”就离开了学校。

檀钺站在教室外面驻足了一会儿，教室里已经脱离了兵荒马乱的状态，但里面师生的情况都看着不太妙。同学们且不消说，有一个算一个都趴在课桌上“吐魂”。值得一提的是王老师，她瘫倒在讲台下方，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已经这儿一缕那儿一缕地散在脸边，整个NPC给人的感觉就很颓唐。

因为恢复了人身，檀钺此刻也看不见她身边跟着的那些鬼物了。

“王老师。”

听见喊声，王老师缓缓抬起头，也让檀钺看清了她被长发遮住的面貌——一双眼睛的眼白全部变成了黑色，瞳孔中还散发出熠熠红光。

这双不似人类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檀钺：“是你故意害我？”

檀钺只觉他今天被冤枉了太多次：“我没有故意害你，那颗粉笔头可是你自己扔的，认真计较起来，也是你的坏脾气惹的祸。”

王老师动作僵硬地扶着讲台边缘站了起来，侧着头斜视檀钺：“说起来，你好像是入梦者呢，我已经好久没尝过活人的滋味了……”

但她的右脚刚侧跨出一步，额前就顶上了一根手指。这手指中蕴含的力量让王老师僵硬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求、求求你！”

不等她说出下一句话，王老师的整个身体就在瞬间凝聚成了一颗五彩斑斓的黑色物质团儿，被那根手指的主人握在手中消失不见了。

处理完废物的美术老师歪过头，对目睹全程的檀钺发出邀请：“想跟我聊聊吗？”

檀钺求之不得。

但美术老师却提出了别的要求：“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得到答案后，这周五你得自愿入一次幻境。”

檀钺和美术老师对视了片刻，最终回答了“好”。

“那你问吧。”

“‘噩梦本源’是什么？”

美术老师好整以暇：“第二个问题呢？”

檀钺皱眉：“你不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吗？”

美术老师耸了耸肩：“第一个问题就很复杂，我需要听听你第二个问题，也许三个问题都是同一个答案呢，省得我浪费口水。”

檀钺跟着美术老师的脚步往外走，但因为他眼下的身体是个小孩儿，比不上成年人的大长腿，因此美术老师的一步是他的两步。

等美术老师脚步停下来，他们两人已经走出校门来到了操场上。副本的周一天色仍旧是灰蒙蒙的，听到檀钺问出的第二个问题，美术老师不答反问：“你觉得言叶是个怎样的存在？”

檀钺扶着单杠微微喘息：“我这不是在问你吗？第一个、第二个问题你都避而不答啊！”

美术老师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