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还因为不慎碰倒一旁的架子,把旁边耳房“偷偷摸摸”的两人吓到。 但是谁没事会在睡觉的屋子里放足够上吊的长绳子啊? 这倒难不住何如,他把自个儿的腰带搜罗出来,将上边玉石装饰摘了下来——这些装饰在上吊时候太硌人。 何如仰头估量着房梁高度,手上拿着腰带心下默算一番,发现不怎么算得明白,又懒得去找笔墨纸砚,直接将三四条腰带系在一块。 这些往日精心养护着的上好丝绸此时被毫不“怜香惜玉”的何如皱皱巴巴拧在一起。 何如在另一端打了个颇具分量的结,接着瞄准房梁,一下便丢了上去。 他面上还露出颇为自豪的神情。 ——也不知道他自豪个什么劲儿。 搬来椅子、踩上去、打结,并将脑袋伸进去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结果他刚把脑袋放上去,就听见“吱——”一声。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把何如吓了一跳,这圆凳凳面又不大,何如一个脚滑没站稳,脖子上骤然传来勒紧的感觉,慌乱之中他又不小心将圆凳踢翻。 ——得,这回“假戏真做”了。 诸晴又不知道何如在搞什么,在她眼中,是自己刚闯进来,何如看了自己一眼,便一脚干脆利落踢开圆凳,生怕自己踢慢了会被诸晴拦下来。 诸晴迅速取出一把匕首,掷向何如幸苦系好的上吊绳,吹毛断发的刀刃精准穿过绳子并隔断。接着诸晴快步上前,接住跌落下来的何如。 何如被方才那一下勒得喘不过气,喉咙里又疼又痒,一手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着,可另一只手还死死抓住诸晴的袖子,生怕她跑了。 诸晴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正顾着搀扶何如,眉间轻蹙,面带忧虑。 她侧身伸手向桌上的杯盏一探,发现何如房中预备的茶水已经凉了,不知道何如在这间房里独处了多长时间。 想来也是,何如若是心存此意,将自己关在房中独自一人也是正常。 她叹了口气,转头正巧对上何如的目光。 他此时正急切地盯着诸晴,许是喉咙受损,一时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声音。 诸晴伸手抚上他勒出红痕的脖颈,因为被勒得难受不自觉流出的眼泪落在诸晴的手上,她抬眼,看着“泪眼朦胧”的何如。 何如对上诸晴的双眼,明明白白看清了诸晴眼中的伤心,正欣喜着呢,忽然面上一疼,“啪”一声在他耳边炸开。 诸晴咬着唇,面色冷厉的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这三年里,何如也做过许多混事儿,他再不听劝、再执迷,诸晴也从未对他动过手。 何如抿唇,对自己被打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稍稍瞄着诸晴,觑她神色。 这一眼叫诸晴气歇下不少,她看何如的神色不似一心求死,眸珠移开,又侧过身不去看他,只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些许停顿后,诸晴冷声道:“何如,你若再想做这样的事,叫你的小厮来找我,我来帮你,保管干脆利落,一口气不留。” 何如怔住,傻愣愣地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 诸晴却未回答他,而是起身要走。 没走成。 因为何如这家伙一直抓着诸晴不放呢。 诸晴别无他法,只能再次看向何如,示意他松手。 但何如好像突然开了窍,立马换上一副戚戚然的模样,对诸晴泣声道:“阿晴别走。” 诸晴疑心他在做戏,不过刚刚经历那样一件事,她也不敢赌自己走后,何如不会故技重施。 是以何如一拉,诸晴顺势就停下来何如心下一喜,还未开口,只见诸晴旋身扼住何如的脖颈。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一下将何如抵在桌子上,眸中是令人胆寒的冷冽。 只是诸晴下一瞬便松开手。 伤上加伤,何如抚着脖子拼命咳着。 他的手还是死死拽着诸晴衣袖。 “你还要寻死吗?”诸晴面色沉沉的看着他。 这时候但凡有几分生志的人,都会在诸晴这副“敢说是就直接杀了你”的表情中胆寒。 但何如脑子缺根筋,他本来也没想寻死,这会儿却委屈的对着诸晴说:“那你掐死我好了。” 诸晴破了功,再维持不住冷静的神情,只对他喝道:“何如!这世上,自尽是最轻松、最可耻的事情。” 何如知道诸晴当真,他又想着多看看诸晴在乎自己的模样,又担心诸晴气坏身体,两相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