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闭月别院,萱若居。 齐拾瑄坐在窗前的茶案边,望向窗外,指着那一排婷婷立在外院的五位妙龄女郎,问身侧的风伍道,“这几位便是二兄送来的?” 风伍点头,道,“是。二爷身边的莫泱亲自将人送来的。” 言罢,风伍又将手中的帖子递给齐拾瑄道,“这帖子上头记录了她们的名字,生辰,以及所擅之事。” 齐拾瑄接过风伍递来的帖子,却不曾翻看,只道,“先将她们安排在后苑那几间厢房去。” “三爷既把她们送来了,您看今夜是否要留下一位在萱若居伺候?”风伍问道。 齐拾瑄看似随意地指了指立在最当中的那位身着粉紫裙裳的女郎,道,“她叫什么?” “珠玑。”风伍报上名字后,顿了顿,又补充道,“擅歌。” 齐拾瑄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珠玑右侧那一位身着粉蓝裙裳的女郎,道,“她呢?” 风伍便又道,“华弦,擅琴。“ “让她二人先去灵悦轩等着。”齐拾瑄道。 风伍得了令,自是离了萱若居的里屋,迈去外院,先将珠玑与华弦领往灵悦轩去,又将其余三位女郎打发至后苑厢房。 待外院空了片刻,齐拾瑄遂起身,转入屏风后,换了身深蓝的常服,又随意披了件玄色的长袍在外,便也离了萱若居,却并未立时往灵悦轩去,而是举步迈向了慈惠居。 待齐拾瑄行至慈惠居门前时,恰巧遇上端着空碗出来的婉琅。 婉琅忙朝着齐拾瑄福身,道,“七爷万福。”又缓缓直起身姿,只垂着头,恭谨道,“七爷是来看夫人的么?夫人刚刚用过药,已然睡下了。” 齐拾瑄轻嗯了声,婉琅便又说道,“这几日,夫人都睡得早,夜里也算睡得安稳。七爷不必太过担忧,奴婢已然按着翁先生新开的方子,给夫人用了药了。这几服汤药下去,眼见着夫人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精神也愈发好了。今儿午膳后还说呢,二爷送了好些礼来,夫人倒是很乐意一件件地看过了,才让奴婢好生收起来。且,夫人还格外喜欢二爷送来的那几匹彩锻,还想着过几日请师傅来做几身新裳呢!” “不过,”婉琅说着,若有所思,迟疑了片刻后,到底还是说道,“沈娘子今儿来看夫人的时候,说三爷送来的那几位女郎之中,她瞧上了两个,想让夫人与七爷说说,拨这两位女郎去她房中。一位是擅舞的明瑰,一位是擅画的绘乔。沈娘子自己就很擅舞,故而对也擅舞的明瑰有几分青睐。而绘乔的画艺出众,沈娘子想将她留在身侧,为自己画像。其实,夫人已经应允了沈娘子,想来明日就会和七爷提拨人之事了。” 齐拾瑄点头,又道,“夜深了,母亲既已歇下,拨人之事,自当明日再议。”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你也早些歇。” 闻言,婉琅心上微微悸动着,忙低下眉眼,任凭额前的落发掩去眼角泛起的微红,顺婉地应声,道,“是。” 齐拾瑄便转身离了慈惠居,往灵悦轩的方向行去。 然,齐拾瑄才往前走了两步,婉琅却又急急地追上前,依旧垂着眸,轻声细气地说道,“七爷还请留步,奴婢还有件事要说。二爷送来的女郎之中还有一位,唤作薇琪的,她虽是几位女郎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却有一双巧手,十分擅做珠串。二爷此番也送了夫人几盒宝珠珍翠,夫人其实也正愁着缺这么一位擅于做珠串的人放在房中呢!若是七爷没有别的差事指给她,不如就将她放入夫人房中,让她做些珠串,也好给夫人解闷,不知七爷意下如何?” “这是母亲让你与我说的?”齐拾瑄问道。 婉琅摇摇头,道,“不,夫人不曾让奴婢与七爷说讨要薇琪之事,是奴婢自作主张,还请七爷恕罪。” 婉琅说着,将头埋得更低了些,甚至屈膝跪了下去。 齐拾瑄沉默了片刻,方道,“若是没记错,薇琪亦来自你的家乡?” 婉琅不敢有所欺瞒,遂点头道,“是,但,今日之前,奴婢与薇琪互不相识。不过是于今晨时分,奴婢与她偶然相遇在花园。彼时,她正坐在石凳上,手里还串着一条彩晶珠链,奴婢觉得她手中珠串的配色十分好看,便记在心上了。” “好!你既是一心为母亲着想,但也不必急于一时。”齐拾瑄言罢,拂袖离去。 婉琅则静默地跪在原地,她暗自思量了许久…… 他们口中的这位二爷——齐琢,他既已将手伸入闭月别院之中,这几位妙龄女郎必是齐琢精挑细选过的,自是各有所长。但在婉琅看来,明瑰与绘乔此时被放在沈拂漪房中,兴许算得上一桩好事,至少一时半会,她们还难以接近萱若居。而华弦与珠玑又被放在了灵悦轩,虽离萱若居亦不算太近,但只要过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