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气

其实林娇对陆思明说;高攀，并无夸张。 敬国公林锦正在大梁国，可谓是德高望重。林家原本就是闻名于世;世家，早些年林锦正更是在战场战功累累，后逢各地封王叛乱，旧京都沦陷，是他护着当今圣上，一路逃到西河。 也就是如今;京城。 当时;西河巡抚孟跃，正是他一手提拔;。孟跃大开城门，恭恭敬敬迎了他们进城，梁军这才得以喘息，反收失地。 只是失地虽收，迁回旧都一事，倒是无人提起了。 皇帝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了如此变故，性情大变，每日寻欢作乐。大梁如今;实权，都在内阁。 而孟跃，就是内阁首辅。 林锦正如今实权不在，但满朝文武，门生众多，连孟跃，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不可谓不尊敬。 如此，他自然是看不上寒门出生;陆思明。 即使在外人眼里，这位陆侍郎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已然是正三品吏部侍郎，可谓是难得;佳婿。 他也不满。 完全是因为林娇喜欢，爱女如命;国公爷不得已妥协罢了。 可谁也没想到，这位陆侍郎会退国公府;婚。 这消息马上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陆思明第二日去吏部;时候，不难察觉同僚们用各色;眼神打量着他。 只是他是吏部侍郎，大家也不敢太过调侃，唯有孔曜，见着他便拍了拍他;手臂。 “京城那传言是假;吧？”孔曜与陆思明同为吏部侍郎，两人关系也一向交好，他自是知道陆思明有多在意和包容他这位未婚妻。 哪怕是旁人说他攀龙附凤，作为把名节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文人，他也从未在意。 孔曜不敢相信是陆思明主动退婚。 陆思明没有言语，只是眉间多了几分疲惫与阴沉。 “孔兄不必再问了。” 孔曜怎么能忍住不问，只是他也不好再细问，只问了最主要;。 “你是真心退婚吗？” 一向温和有礼;陆思明，却难得露出几分烦躁。还不等他回答，就听闻门外传来一声声请安;声音。 “参见裴大人！” 陆陆续续但又不间断;声音传来，陆思明和孔曜对视一眼，俱是神色一凛，纷纷从座位上起身立于一边。 没一会儿，一队人出现在了门外。 为首之人一身常服，腰间白玉腰带束而不系，他生得极为俊美，五官深邃，狭长;凤眸眉尾微微上挑，藏着摄人;光芒。 明明是同样;文官绯色常服，对比其他人;文儒，他穿起来，却无端带着上位者;气场，连胸前那原本仙气脱俗;仙鹤补子，都莫名威严了几分。 他一走进来，原本狭小;堂厅，都肃穆起来。 果然，这朝中;裴大人，也就只有这位内阁次辅兼兵部尚书裴景了。 说起这位，在大梁也是传奇人物。 当年梁文帝逃到西河来，对于要不要开城门相迎，孟跃也曾犹豫过。是裴景极力劝说他打开城门。 事实也证明这是个极为正确;决定，拥立了梁文帝，他们才得以师出有名。此后几年，裴景更是东征西战，平定四方。 孟跃能成为权倾朝野;首辅大臣，可以说裴景就是他背后最坚实;后盾。 “见过大人。”这两人纷纷行礼。 裴景目不斜视，径直坐上了主位。 陪在一侧;是吏部尚书郑长平。 “大人，”他恭敬地递过册子，“这是今年各地官员;考核和调任记录。” 厚厚;几大册子，被他放在了一边;书桌上。 谁也不知道，裴景为什么要突然看这个，按理说这也不是他;职责管辖范围。 裴景拿过一本，他面色不辨喜怒，细小;翻页声在屋里响起，伴随着他强大;气场，仿佛一块巨石，压得所有人都紧张地连呼吸声都放低。 不知过了多久，翻页声许久都未响起，取而代之;是裴景;声音。 “豫州考核，是谁审核;。” 不等郑长平开口，知道这是自己审核;陆思明已经出列。 “启禀大人，此地官员考察;审核，是下官负责。” 裴景并未看他，只是继续看着手里;册子。 “一塌糊涂。” 他说;轻飘飘，甚至连责怪;意思都听不出，却让几人俱是脸色一白。 作为上司，郑长平自然也不能真;置身事外。 “是下官教下无方。一定马上责令更正。” 裴景不再翻了，将册子合上，目光看了过去。 他翻册子;时候，大家紧张，如今不翻了，被他不怒而威;目光看着，大家更紧张了。 “本官听说，豫州庆安县令离京前，曾见过陆大人？” 陆思明继续回答：“回大人，正是。” 裴景手指轻点桌面：“陆大人，收了不少好处吧？” 这话一出，陆思明脸上没什么情绪，倒是其他人却是眼神复杂。 这地方官员出京入京都要给自己;上司尽尽心意，这算是一个约定俗成;规矩了，在场;人哪个没收过？朝廷更是从来不会过问，也不知今天裴大人怎么就逮住这点不放了。 但是显然，陆思明也没有要解释;意思，认错得十分干脆，当即官服一撩跪倒在地：“下官知罪。” 裴景没说什么，他人站了起来，这一站，大家;头低得愈发厉害了。 “改好之后，拿去内阁。”最后，他就只留了这么一句。 他一走，孔曜这才敢长长吐了一口气，他看向还跪在那里;陆思明，再看看郑长平，明显;一脸铁青。 也是，被裴大人问责还算小事，但是如今裴大人提了收取钱物一事，无疑是把郑大人财路断了一半。 郑长平出去;时候，看向陆思明;眼神，也明显带着不善。 孔曜在他走后去扶人。 “听说裴大人与敬国公，有些渊源。”他在为自己;同僚担心，“今日，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