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就得侃着聊
生来。 但没等到医生,倒是先等来了去拿工具的亮介,他用粗麻布包了好几把匕首,在钢牙面前的砂石地上摊开布料。 耳霜好奇地凑过去看,看见其中一把匕首的刀刃稍微带一些弧度,往上翘起,如上弦月。 耳霜:“那把短弯刀的刀身花纹很特别,像是狼的牙齿。” 钢牙介绍,“它的名字就叫‘齿’,是我收到的成年礼之一。” 耳霜动动耳朵,喟叹道:“它很帅气。” 钢牙回头看一眼那个生锈的捕兽夹,选定了最为精致小巧的一把小刀,决定用它来撬开卡死在凹槽里的弹簧。 这次他没有选择变为人形,自己动手,而是交由亮介来处理。 这是有原因的。一是人形的小腿比狼腿的体积更大,肌肉组织的占比也更多,变形就意味着捕兽夹会将伤口咬得更加深入;二是他体力流失过多,哪怕自己动手,也没办法长时间施力,没撬开还好,要是撬到一半却按不住,夹子回弹,伤势肯定会加重。 亮介:“好的,少主,如果感觉不对,请立刻叫我停下,不然我害怕自己笨手笨脚的,会用力过猛弄断你的腿。” 钢牙:“没必要小心翼翼,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亮介应下,埋首于拆解作业,他的表情认真,眼神专注,看上去是真的在尽力避免对钢牙造成二次伤害。 一旁的耳霜听着刀刃塞进凹槽所发出的“吱呀”声就牙疼,不忍心注视着那一连串血肉模糊的阔口,只好扭过头不去看钢牙。 在捕兽夹被锈蚀得如此厉害的情况下,她担心这个世界的破伤风梭菌对妖怪也能致病,但转瞬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妖怪跟脆弱的人类不属于同一个物种,再加上有妖力护身,怎么也不至于轻易得病死去。 有了工具的辅助,原本看似牢不可摧的捕兽夹也败下阵来,在亮介的手中拆解成几个零散的部件。 亮介抹了一把滑落到脖子上的汗,说:“这样应该就可以了,我试一下。” 亮介稍微用力,去掰锐利的铁齿,不停施力,最终将其掰开到足以允许一个拳头通过的宽度,再取下。 随着捕兽夹被远远丢开,在场所有人明显松了一大口气,表情不再紧绷着。 钢牙微微颔首,勉强道:“辛苦了。” 这下,就只需要对伤口进行清洗、上药和包扎了。 又等待了将近五分钟后,在下颚留着一大把浓密的白胡子的山岚从远处匆匆赶来,而跑在他身前的则是提着一个大药箱的白角。 大药箱看起来十分沉重,重重地坠着白角的双臂,他跑得气喘吁吁的,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接连不断地滚落,肉眼可见的力竭。 白角欢乐地大喊,“少主,我把山岚爷请过来啦!” 耳霜抬首远眺,看见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莫名觉得他跟村子里的兔太郎长老长得有点相像,都是发须皆白,乍一看如同圣诞老公公。 看上去是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欸。 但等山岚走近了,他刚一开腔,耳霜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山岚的肤色黝黑,黑眉毛粗硬,脸上有两道极深的法令纹,声音雄厚,一说起话来,几乎等同于从喉咙里吼出来的,总让人不禁立正站好,仿佛在听军训的教官训人。 山岚:“钢牙小子,你怎么搞的,自上次打退山精那群混蛋还没过几天,就又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了?” 钢牙:“出去时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麻烦山岚爷帮忙处理一下,辛苦了。” 山岚低头去察看钢牙伤口,发现伤口的形状不是之前常见的刀伤,而是围成一圈的,类似咬痕的阔口。 山岚皱起眉,有点不解地咕哝,“这伤口、怎么?” 他抬头,正想问钢牙是被什么武器给弄伤腿的,却猛地瞥见那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捕兽夹。 山岚笑哈哈地拍着本就半死不活的钢牙,在他的背部打出声声闷响,“是睡觉梦游了吗?怎么好端端的,会去踩到捕兽夹?两岁的小妖狼都不至于跌跌撞撞到这种程度。” 钢牙窘迫得只想捂住对方的嘴,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回来的路上、呃、抓兔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