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谢宴14
他见过太多生生死死,这话定不是无据可依。 骆雪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沉默地看着他。 无声对视了半晌,谢必安扯松领带移开了眼:“今晚别睡太死。” 骆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视着他进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了。她坐在床边恍了会儿神,被满屋跑酷的小巴冷不丁蹬了一脚肚子。 她吃痛捂肚,弯腰抓住还在淘气的小巴,教训着弹了一下它的额头。 外头有人在频繁走动。听脚步声,不像是只有一人。 骆雪的目光转向了闭合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去了门后,耳朵贴着门板听门外的动静。 杂乱的脚步声在外头响了一阵,有人叩响了隔壁房的门。 起初还是试探性的敲门声,门内一直没有回应。不消多时,那阵试探性的敲门声变成了猛烈的撞击。 “咚咚、咚……”一下更比一下重的连续敲击声震耳,连带着她这屋的房门都被震得哐哐直响。 轰隆一声巨响,隔壁屋的房门被破开了。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屋内有女人的惊呼声。 “快堵上她的嘴。”有人在低着声指挥。 “欸?她咬我。” “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 “快摁住她,快,把人先绑了再说。” …… 听声能判断出,一起强行破开房门的约有五个人。那群人手忙脚乱地将躲藏在隔壁屋的女人给绑了。 不一会儿,外头又传来一阵拖行的动静,似在把几样重物往屋子里拖。 “几个了?” “六个。” “凑够了吗?” “再一个就够了。” “那……” “你疯了?”伴随着拍脑袋的一声闷响,说话的那位又把声压低了几分:“那屋是谁你不知道吗?要找死你自己去,别连带着把我们都给坑了。” “是啊,那位爷可动不得。” “你急着投胎啊?” “我又没说什么。这不就,随口一提嘛。” “就剩一个了。还有点时间,去楼下再找机会吧。” “嗯,也只能先这么着了。” “都注意着点,做这种事还是得记得避着点人。也免得之后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都到这会儿了,自顾不暇,哪还有傻子去管别人的闲事?不说别的,就刚才,咱弄出这么大动静,七爷那屋不也权当不知道嘛。”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听你的。” …… 那几个人简短商量了一下,留一人守这,其余几人皆放轻了动作出了屋,不忘把破损的门虚掩上。 走廊外的脚步声渐远,骆雪警惕握住甩棍的手松开了。她从房门后悄声退开,往回走了没几步,听到隔壁有人在撞墙。 在求救? 撞墙的人还没能挣扎几下,就被留守的人一闷棍敲晕了。 骆雪望向墙的目光移开了。她默不作声地坐回了床边,抱起小巴揉了揉。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忽然火光冲天。 似有事发生。 骆雪警觉起身,疾步走去了窗边。她小心翼翼地挑开了窗帘一角,从缝隙里悄声往外察看。 院门外的村道变得异常开阔,一眼望去,足有一个体育馆那么大。那骤然变大的场地正中央点燃了一堆篝火,熊熊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一群着白衣戴青铜面具的“人”正围聚在篝火旁载歌载舞。很古老的语言,他们吟唱的歌谣她只能模糊听出个律,并不知他们在唱什么。 白衣上有纹饰。骆雪眯眼细辨,瞧清了那衣上绣着的是九天玄鸟图腾。 她记得之前在史料上曾读到过一段相关记载,这样的衣饰,是殷商贵族地位的象征。 有一手执法青铜法杖的白衣人忽而举高双手大喝了一声。 人群消声,齐齐望向了他。 执法杖的白衣人从宽袖中取出一块龟壳,款步行至篝火旁,弯腰捡拾起一个火把。他拿着火把将装有蓍草的鼎点燃,接过旁人递来的一根铜条,将铜条悬于火上炙烤。 身后有一人影靠近。骆雪稍一偏头,一胳膊肘往后撞了过去。 谢必安反应极快地抓住了她的臂弯,冲她一歪头:“谋杀亲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