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谢宴4
r> 季风恍然回神,感慨般,道:“七爷,我们斗了多久了?” “我有跟你斗过吗?”谢必安道。他的嗓子被烟熏过,话音淡淡,有一种独特的慵懒味道。 是不屑搭理他。骆雪算是听明白了这位爷的意思。她踢了张椅子到赌桌边,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季风拨转着掌心里的骰子,叹了口气:“就是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我看你是没什么意思。”谢必安面无表情道。 治矫情达人。这很七爷,够嚣张。骆雪扯了扯嘴角,尽量不笑出声。 季风动作一顿,挺无语地笑了一声:“行吧,那就不煽情了。直接进入正题。” “今天就省了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玩个简单的。”他摊手把掌心里的那颗骰子朝桌对面递了过去,“要检查一下吗?” 谢必安直起身,两指一捏,颇嫌弃地捏起了他掌心里的那颗骰子。 他将骰子悬于眼前细看了看,检查过后甩手一丢,把骰子丢回了桌面上。旋即揣兜摸出块干净帕子,擦了擦捏过骰子的指尖。 季风对他这态度早就习惯了,并不介意,道:“没问题吧,七爷?” “嗯。”谢必安从鼻腔里哼出个气音。 “那就……”季风招手唤来了赌场里的人,把骰子推了过去:“押大小,可以吗?” “奉陪。”谢必安无所谓道。 骆雪的目光转向了站到桌边的那个瘦高男人,看着像是个人,但他那张脸与上头当铺里的瓜皮帽小老头长得一模一样。 她嗅到了一股纸扎人的味道,微微皱眉。 这里的大部分“人”,恐怕都不是活物。 瘦高男人把桌上的骰子拨进了盅里,又从袖中抖出两颗骰子,一并放入其中。他将放入盅里的三颗骰子扣住,两手抓握住骰盅边缘,上下摇晃。 耳边“哐啷哐啷……”一阵响,骆雪竖耳细听,没敢出声。 “啪——”的一声,瘦高男人把骰盅拍在了赌桌上。 “押,大,小。”他一字一顿,机械出声。 待骰盅放到了桌上,骆雪才朝谢必安那侧歪了过去,一手拢在嘴边,压低了声抱怨:“你这次怎么没带于逸?” 谢必安竖起中指推了推眼镜,看都没看她一眼:“你觉得是为什么?” 因为这一场到最后,除了自己之外,都是敌对的猎杀对象。他自然对谁都存了戒心。 骆雪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这就是他对她比中指的理由吗? “用什么下注?”谢必安问。 “啊,对了,忘了说具体规则。”季风像是才记起这事,从后腰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放到了赌桌上:“每局各自选定大小,把自己的武器押上。如果赌赢了,赢方可向输方提一个要求。输方可以选择接受赢方的要求,也可选择被刺一刀受罚。如果输方选择了后者,那么这一刀,生死勿论。” 生死勿论?这游戏规则明显是偏向他的。 季风的自愈能力,就算被刺上千刀万刀,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可谢必安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强大的自愈力,更没有多余的性命这般消耗。 “行。”谢必安几乎没有犹豫,应下了。 骆雪低着头看着他脚下的影子,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想阻止,可她做不到。她没有任何办法让这荒唐的杀戮游戏停下。 周围的声音消弭,耳边只剩了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许是过于紧张,她渐渐有些视物不清,撑膝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那就,开始吧,”季风朝谢必安抬了抬手,“七爷先。” 谢必安没有要与他推让的打算,垂手出袖匕,匕首放到了赌桌上。他的视线低下,盯着赌桌上的“大”、“小”二字稍作思考,匕首推向了大。 “嗯,买定离手,”季风把自己的武器推至小,“既然七爷选了大,那我就选小好了。” 桌边的视线齐齐转向了瘦高男人摁于手掌之下的骰盅。 瘦高男人大喝了声“买定离手”,揭开了骰蛊。三颗骰子霎时展露在人前。 “五、五、六,大。” 谢必安曲指掸了掸烟灰,对这结果并不意外。 赢了。骆雪暗松了口气。 “七爷真是好运。”季风坐直了些,交握着手,看着他:“那接下来,七爷对我有什么要求呢?” “我对你,能有什么要求?”谢必安吸了口烟,烟蒂捻在了赌桌上。 他坐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