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谢宴3
“听说过载人风筝吗?”骆雪道。 “什么风筝?”黄色马甲没听明白。 “载人,把人放到风筝上。”谢必安两指一迈,比划了个起飞的动作:“然后,自由起飞。” “把人放到……”黄色马甲恍然明白了他们的话意,一双眼倏地瞪大了。 “跟滑翔机差不多。或许,你可以借助空气动力?”骆雪话音顿了一下,转瞬有些纠结:“不过你运气不大好,今天可没什么风。” “意思就是,我要……我要跟风筝绑在一起?然后……然后……”黄色马甲极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仍抱着丝侥幸心理试图从骆雪那里寻求答案:“雪姐,然后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从山上跳下去就行,”骆雪隔着人群往放置风筝的地方又看了一眼,“我刚看过了,那些风筝上都装了固定的绑带,到时候你只要把胳膊伸进……” 她一转头,瞥见黄色马甲的眼泪成串地在往下掉。她瞬间噎住,与一旁的谢必安对视了一眼,尴尬清了清嗓子:“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我也不想哭,可是……可我忍不住啊雪姐,我怕,我害怕……太可怕了,这么高跳下去还能活命吗?我都要吓死了,还不让我哭。呜呜呜……”黄色马甲哭得更厉害了。 “你时间不多了。”骆雪被他哭得心烦,朝人群处一歪头,提议道:“要不,你过去准备一下?” “我不……”黄色马甲抹着眼泪抽噎。 “你不去的话,就只能等着被雷劈了。”谢必安冲他扬了扬手,冷酷无情地驱道:“那你离我们远点,别一会儿误伤了我。” 黄色马甲一听他这话,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我是说我不、不敢……” 骆雪盯着他那张涕泪横流的脸默了两秒,往斜后方迈开了步,打算开溜:“那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一……” “等等,雪姐!”黄色马甲匆匆跟行过去,叫住了她:“要不、要不你还是跟我说说,这绑在风筝上往山崖下跳,跟放生有什么关系吧?” “你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骆雪直白道。 “我知道,可我……”黄色马甲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道:“我现在没办法一个人呆着,我太害怕了。” “是想转移注意力?”骆雪猜测道。 “对,”黄色马甲猛一点头,“我就是这意思。” “也不是不行,”骆雪揣兜给他递了块干净帕子,“你先把鼻涕眼泪擦一擦。” 黄色马甲抖着手接过了她递来的帕子:“谢谢雪姐。” “要我跟你解释明白,得有个条件,就是你不许哭了,”骆雪道,“你哭得太吵。而且,你哭起来有点难看。” “呜呜……”黄色马甲用帕子捂住了嘴,手动禁音,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他看起来好像更惨了。 谢必安抿唇憋笑,看向了别处。 “你先看下你还剩多少时间,我再考虑一下是长话短说,还是短话长说。”骆雪道。 “唔唔。”黄色马甲捂着嘴胡乱应了两声,哆嗦着手掏出任务卡,眼泪又哗啦啦下来了:“只剩十、十分钟多一点。” “那我就直接说吧。”骆雪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自己的任务卡收好。 “正史中有记载,北齐的第一个皇帝高洋,曾让人把死囚们绑上类似纸鸢的竹编翅膀,再将绑起的死囚由高塔推下去。如果死囚落到地上不死,那就是其命不该绝天意如此,理应无罪释放。高洋信奉佛教,故将这过程命名为‘放生’。” “其实早期高洋‘放生’的‘活物’都是他的政敌。他为了铲除拓跋和元氏两大家族,借用了佛学里‘放生’的说法,有计划地将那两大家族约721号人全部杀死。早期的佛学,大多也是辅佐政治所用。” “七百多号人都……”黄色马甲倒抽了口气,“用这法子放生的,有幸存的吗?” “有。”骆雪点头道。 黄色马甲一听这话眼都亮了:“有?多吗?” “就一个。”骆雪道。 “就、就一个?”黄色马甲的声音都不自抑地颤抖了。 “不过,最后那位‘幸运儿’的下场也不怎么样。”骆雪道。 黄色马甲皱了眉,预感不妙,但仍忍不住好奇:“这什么意思?什么叫下场不怎么样?” “《资治通鉴》里有记载,有一名‘元黄头’的北魏皇族,曾在‘放生’时因那日风大被吹得很远,掉在了大路上。落地时还活着。但他后来又被交给了御史中丞毕义云。元黄头在毕义云手底下没能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