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宴9
伊桃接过叶泊递来的烧火钳,将炉子里的煤灰扒开了些。 竖耳听骆雪与她简单说明白日里发生的事,她惊讶道:“你是说,之前你和七爷不小心入了巫女残留的记忆空间?” “嗯。”骆雪转了转捂在掌心暖手的杯子。一抬眼,与叶泊专注看她的目光撞上了。 他看向她的眼神与旁人很不一样,炙热滚烫。 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骆雪微微一愣,不动声色地敛睫垂手,把挨着火炉毛快烤焦的小巴翻了个面,摸了摸它暖呼呼的脑袋。 “真是神奇,”伊桃不可思议道,“明明你和七爷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呢?我和于逸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骆雪其实也不太能理解,琢磨了会儿,道:“不清楚。不过这里的很多事,好像都不能按常理解释。” “这倒也是。”伊桃点头认同了她这一说法。 “伊桃!”听从岑寂安排在院中把守的于逸冲屋内喊了一声。 “欸!来了!”伊桃匆匆起身,拍了拍手,拿起于逸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又叫我呢,我去了啊。” 骆雪点点头:“嗯,去吧。” 在给炉子加煤球的叶泊往伊桃走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没久留,避嫌般跟着出去了。 哈气成雾。 骆雪放下杯子搓了搓手,裹紧了外衣。 入夜的温度出奇得低,即便是在室内,也是手脚冰凉。 她隔窗往外看了看,收回的目光落在了祁月身上。 祁月性子很倔,怎么都不愿听劝回房睡。她整个人蜷缩在躺椅上,许是太过虚弱,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原本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掉在了地上。 骆雪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把烧旺的火炉往她那侧推近了些。转瞬走了过去,弯腰将地上的毯子捡起。 抖了抖毯子,她把毯子重新盖回了祁月身上。 祁月深皱着眉,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她的睫毛在发颤,泪珠一颗一颗从眼角滑落,湿透了枕在脸下的衣袖。 “哥、哥哥……不要……”她在低泣呢喃,苍白的唇不见一点血色。 本以为她不会再哭了。没想到,入了梦还是忍不住会哭。 骆雪盯着她流泪的眼睛,胸口闷闷的。怪异又陌生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不自觉朝她伸去了手,想要替她擦掉眼角的泪。 忽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对劲,前伸的手滞在了半空。 她到底在干什么? 骆雪很是不解地看着自己悬停在半空的手。犹豫了一下,缩手转身,打算离开。 “哥哥!”祁月惊呼出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骆雪被她拉住了。步子一顿,回头看她。 她还在睡着。 手好凉。 骆雪的掌心覆在了她冰凉的手背上。踌躇片刻,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将她的手塞回了毯子里。 窗外的狂风刮倒了院里的树,嘎吱一声巨响,院中巡逻的人纷纷从树下退避开。 骆雪听声往窗外又看了一眼,担心这么冷的天,祁月在这睡会不会着凉? 真是够了。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爱管闲事了? 她对自己冒出这样的想法很意外。但还是遵从了自己心里的意愿,脱下外套,把厚外套盖在了睡熟的祁月身上。 盖上了,总觉得会踏实些。 “骆雪。”一直站在暗处看着她的岑寂突然出声。 骆雪被吓得一激灵。 她也不知在心虚什么,转身发现岑寂悄无声地站在了她身后。她像是被抓包了般,竟是有些恼。声都不由大了几分:“干什么?” 凶巴巴的。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被吼的原因,岑寂没能理清。他绷着嘴角默然盯着她看了两秒,肩一抖,脱下敞开的外套丢到她脸上。 “上楼,睡了。” 骆雪眼前一黑,被他宽大的外套兜头罩住。 好暖和!她悄咪咪把手蜷塞进他的衣袖里,外套往下扒了扒,从衣中冒出头。 岑寂已经大步越过了她。 骆雪冒出衣服的两只眼睛滴溜溜追着他笔直的后背一路到了楼梯口。见他停步回头,似在催促。她急忙唤了声赖在火炉边取暖的小巴,一人一猫快步跟行了过去。 前一夜天寒地冻,早起时楼下咳嗽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