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宴18
骆雪在一旁耐着性子安静等了会儿。看着他的指尖慢慢抚过了信纸尾页,忍不住询问:“怎么样?能摸明白吗?” 谢必安略一点头:“嗯。” “那这信上究竟说了什么?”骆雪迫不及待地问。 “袁秀娥早就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这是封绝笔信。”谢必安道。 “绝笔信?她竟然知道自己会死?”骆雪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可这不合理啊。她如果明知是去赴死,为什么还是同意了王家的那场亲事?” 谢必安折起信纸,塞回了信封里:“她是想赎罪,她想以她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结束什么?”骆雪没听明白。 “嘀嗒嘀嗒——” 雨水滴落伞面的异响声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两人同频回头,警觉看向声源处。 身后的宽大黑色伞面慢慢斜开,白色面具从伞后露了出来。 是有密道吗?怎么会出现的这么突然?一点走步声都没听到。 骆雪心觉有异,望向面具人的目光迅速扫向了井底四面粗糙的壁沿,没有看到有密道。 奇怪。 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向了几步外的面具人。 面具人抬起手,抓住了面具的下端,往上掀。 看这动作,是要摘面具? 骆雪心下一跳,绷紧神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谢必安举高了手中的打火机,照亮了几步外的白色面具人。 面具的投影模糊了那人的相貌,摇曳的火光照亮了那人的下巴、然后是嘴唇、之后是鼻尖。 眼见面具就要移开了,在看到面具人真容的前一秒,突降的雨水泼灭了谢必安手中的打火机。 火光一熄,井底彻底陷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谢必安!”骆雪急急叫了他一声。 谢必安迅速摁了几下打火机,再次将其点燃。 火光一跃,甘叔的脸骤然逼近。 他的眼球生得极诡异。没有眼白,全黑的眼珠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是甘叔!骆雪惊讶屏息,在他那双全黑的眼珠深处似看到了漩涡。那湾深潭似的漩涡打转幅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晕眩感愈重,她渐渐觉得头重脚轻,眼皮发沉。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光。 白茫茫一片,她看不清前头有什么。耳边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嘶吼催促—— “杀了他!” “杀了他!” “他是恶魔!他是恶魔!” “快!杀了他!” “你必须杀了他!” “举起你的袖箭!杀了他!” “杀了他!” …… 声嘶力竭,几欲震破耳膜。 明知不该被蛊惑,可身体的行动能力早已不受她控制了。骆雪的神志混沌,在一声声的催促声中,木然抬起袖箭,箭口对准了在白光中现出轮廓的黑影。 扣动机关一刹,后颈被人猛地敲了一下。 眼前一黑。她软绵绵后倒,昏了过去。 “骆雪?骆雪?”伊桃的轻唤声将她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骆雪迷迷糊糊睁开眼,后颈刺痛,她回手揉了揉脖子。听伊桃关切询问她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摇了摇头。 “幸好七爷出门前给于逸留了线索及时赶到。就差那么一点,你跟七爷就要变成稻草人了。”伊桃心有余悸道。 骆雪听出了话外音,从床榻上撑坐起:“你的意思是,那些稻草人,都是甘叔的手笔?” “嗯,就是他。”伊桃给她身后垫了个腰靠,道:“真是没想到,甘叔竟然是操控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是怎么做到的?”骆雪想不明白。 “用七爷的话讲,就是类似催眠术。甘叔的眼睛,有催眠的效力。”伊桃解释道。 “催眠的效力?那他就不是真瞎?”骆雪猜测道。 “他是真瞎没错。不过他原本不是个瞎子,眼盲症是在跟那位做交易时付出的代价。”伊桃道。 骆雪一愣:“那位?” “没错,就是你想到的那位。”伊桃往她面前凑近了些,竖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很谨慎地压低了声:“那位一向亦正亦邪,谁也没见过他的真身。多存敬畏,不可多提。” 骆雪点点头,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