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区间
绪,很自然地接上了话:“你怎么称呼?” 怎么称呼? 时新望。 新望,新生的希望。但这“希望”一说并不是对她的祝福,而是诅咒。她自出生起就是病重姐姐的血库、器官库、脊髓库,她是姐姐新生的希望。 但姐姐还是死了。 姐姐的葬礼上她一滴眼泪都没掉。死便死了。那个让她从一出生就浑身插满管子的人,她要怎么对她表现出该有的礼貌? 于是她便理所当然地成了所有不幸的源头,是旁人口中无觉无痛不会掉泪的不祥人。 时新望? 真讽刺。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 略沉吟,她仰头看天,素白色的雪花映入了她的眸中。 “落雪?无挂无碍一片雪。”她道,“我叫,骆雪。” “哪个落?”岑寂问。 “骆驼的骆。” 她从前,跟负重的骆驼无异。半边前缘,半边心愿。这个名字,也算与她相称。 “骆雪。”岑寂点点头,循着她的目光仰头看天:“很好听的名字,感觉很适合你。” 适合吗?那她以后就叫骆雪。做一片无挂无碍的雪,比做一个储备器官库总是要轻松得多。 天色越发暗了。 她敛睫看他。 模样很像,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那个穿洛丽塔裙的小姑娘,阴森森的。而眼前这个名岑寂的男人,看着更像是活人。 这么对比好似有些奇怪。但直觉确是如此。 “怎么这么看着我?”岑寂注意到了她异样的目光。 骆雪微微眯了一下眼:“或许……你有妹妹吗?” “我?”岑寂摇头否认,“没有。我哪儿来什么妹妹?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骆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直起身,转头往边上看了一圈。 到处是恶心的黏液,冲鼻的味道令她胃里再次翻腾了起来。她捂鼻皱眉,才稍一转身,就听身后有弹跳的动静。 回头看去,一眼便瞧见了朝她伸来的那只手。 “上来!”已经跳出坑的岑寂勾了勾指尖,“如果不想受伤的话,记得避着点那东西的口水。有腐蚀性。” 骆雪看着他主动朝自己伸来的手,有些犹豫。她不信任他。 “愣着做什么?”岑寂警惕四望,催促道:“抓紧时间上来,天快黑了。得在天彻底黑下之前找到安全屋。” 安全屋?那又是什么东西?骆雪不怎么理解地看着他。 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她这会儿也没别的选择,先出坑再说。 踌躇片刻,她还是抓住了他的手。极小心地避开了附有黏液的壁垒,踩着硬石借力一跃,跳出了深坑。 用力过猛,她跳出坑时被惯性带着往他怀中猛扑了过去。他顺势一搂,环腰抱住了她。 贴身相拥,他在她耳畔轻笑了声:“这么主动?” 吊儿郎当的语气。 骆雪没什么表情地盯了他一眼,用力推开了他。没能把手抽回来,她抬起被他仍紧攥进掌心的手晃了晃,提醒道:“手。” “啧,真是冷淡。”岑寂一挑眉,略显失望地松开了她的手。懒洋洋退行半步与她拉开距离:“好歹我们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了,你怎么……” “等等!”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看向她的目光陡然变得严肃起来:“你怎么没死?” “……”谁要死?这又是什么话?骆雪甩了甩手腕,低头看胳膊上磕撞出的青紫色淤痕,没搭理他。 “所以,死亡区间对你无效?为什么?”他费解道。 骆雪抬了一下眼,发现他并没在看着她。 他这话不像是在问她,更像是自言自语。 岑寂抚指低眸,略一思量,竖指往她脚下指了指:“你先别动,我需要验证一下。” 验证什么?她心中存疑,又有些好奇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很配合地没有移步,诧异看他。 他仰头看天,吹响了尾指。 骆雪这才注意到他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黑色圈戒,那戒指在他口中吹出哨响声时在发光。淡蓝色幽光,若不细察,很难发现。 那道诡异的光色出现的时间极短。 不过眨眼之间,戒指恢复如常。 怎么回事,是她看错了吗? 骆雪挺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