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上）

在金今的光柱指引下，坠机的乘客们只要还活着基本上都是相互搀扶着朝着那边前进。有的运气好，离得比较近，很快就到了聚集点。只要进入防护罩，生命就有了基本的保障。有的运气不好，离得远，基本上一路都在奋力前行，生怕一个不留神光柱就熄灭了。运气更差的则是在走的路途中遇到了异兽的袭击，没有准备的普通人等待的就只有被当作食物的命运。这些种种在夜间的原始丛林里不断发生，有人欢喜有人哭泣有人永远地被留在这里。

同样是坠入森林的幸存者，被金今打落的那个年轻人运气要好上不少。他是落在了边缘地带，在看到光柱之后只是悻悻地啐了一口，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要不是和真神降临的那个大巫认识，他本不会插手这些事情。这么一来，去震旦的交流的计划也不得不取消。想到这里年轻人更觉得心头一团邪火发不出来。

飞机被劫持后，情报就直接上传到了国立研究院。被陈九从床上拖起来的艾蕾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生无可恋地蹲在指挥室，强打着精神和空管当局一起监控着情况的变化。本来艾蕾不是很担心的，毕竟有金今在，不管普通人，至少自己这边的三个同伴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以天巫金今的能力总归能保住性命。

在飞机空中解体后，艾蕾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女巫实战的天星巫术，很大程度挽救了普通乘客，只是落点非常尴尬，大家散落的位置比较麻烦。那些侥幸落在森林外的乘客基本都在境内，直接联系当地警察和救援队，很快就被找到和送往医院救治，但是落在边境原始森林的那些人则成了非常棘手的问题。

“麻烦了，掉到那里面就算不死也很难走出来啊。”艾蕾捧着黑咖啡一饮而尽，还好陈九偶尔也会做人，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找晦气：“就算能定位到精确的位置，我们怎么派人进去？别说开车了，就算是开飞机都要小心森林里会飞行的异兽袭击。”

陈九难得从游戏机上转移注意力：“你的脑子又不好，在这里等消息就够了。金今肯定知道怎么做。”

“我说你每天不和我吵架就不痛快是不是。”睡眠不足艾蕾也很暴躁，不过因为愤怒，她的五官更加艳丽，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动人。

陈九像是眼睛被刺痛了似的，又专注玩游戏：“不然呢？你有好主意吗？”

【好像、似乎、大概真的没有。】艾蕾默默转过头，不再理会这个可恶的守护者。怎么别人的守护者和巫主相处就那么融洽，有些还没有签订契约都很乖巧听话，比如那个苏黎。到自己这里简直是找了一个少爷，平时没眼色不帮忙就算了，关键时刻还气人。深呼吸几口，艾蕾勉强平复了自己情绪，再次专注起事件的进展。

又过了一段时间，艾蕾都有点困倦，自己趴在桌子上打盹。陈九粗暴地将她摇醒：“喂，有新进展了。”说完拿出几张打印好的白纸：“那边森林里出现间歇性光柱，貌似是天罚在用密码联系我们。”

一听说有进展，艾蕾立马来了精神。陈九给过来的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光柱闪烁图标。只看一眼，艾蕾就知道这是研究院专门的内部使用的最新编码。很快，这边就给出了标准的译文：“明晚Z-412接应。”

Z-412是国立研究院研发的特型直升机，底部刻画的是传送巫纹。很显然，金今的意思是直接用星桥把幸存者送到飞机上。这样可以避免直升机过低悬停被异兽袭击的可能。按照之前测试的有效距离，最大可以到达120米的距离，保守100米的高度基本还算比较安全的。

只不过这个明晚，艾蕾有点奇怪：“就算现在调Z-412需要时间，但是也用不到这么长时间。现在定位，直接让飞机先过去，到了就能接人走，不需要这么长的等待时间。”

陈九目光没有从游戏画面上转移过来，他这局打得很紧张：“除了天罚还有普通人，离着远了的话，走过去也需要时间。她应该是想尽量救人吧。”

艾蕾不解：“那些散落的普通人根本熬不过一晚上吧。哪怕是在白天，也不太可能幸存。她还真是慈悲心肠。”

“这点上她比你有人情味。”

苏黎和欧阳敬赶过去的时候还是慢了一步，那个人已经被异兽咬掉了半截身子，躺在地上断了气。少年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地上给他挖了一个坑，把人草草埋了。他的这个举动让欧阳敬放心了很多。之前只是担心苏黎勉强保持人类的神志，现在看起来，他还是一个彻头彻脑的人类，并且有着一副柔软的好心肠。

欧阳敬和苏黎的身材相差很多，少年不得不放慢速度才能让对方跟上。一路上，他们也看见了几个幸存的乘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黎的拟态外观问题，他们在见到少年后就立刻跑掉，欧阳敬在后面跟着喊都来不及。苏黎也没有勉强非要跟上带走他们。因为越是追过去，对方可能会跑得越远，最后彻底偏离方向。只是不和他们同路应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