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
> 那许掌柜在生意场上厮杀多年,李时居三两句话的点拨,他脑海中已经延伸出无数主意,拧头看着门外大街,似乎已经看到长如游龙的队伍,闪着金钱的光辉。 “有道理,很有道理……”许掌柜小声念叨着,又吩咐小二,“再给这位公子赠送带骨鲍螺点心一碟!” 小二高声“诶”了一句,眼光朝手中的菜牌指了指,“您看这怎么办?” 方才还觉得十分满意的水曲柳小牌子,这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许掌柜往旁边的雕花木槅上一敲:“既然做好了,就黏在这儿吧,挂高些,明日再按照这位客人所说,做一面墙大的菜牌……不,直接在外头墙面上题写!” 李时居点点头,如此思路活跃,往后必定是能赚大钱发大财的主儿。 带骨鲍螺点心和葱香萝卜糕先送到桌上来了,她就着茶水往口中送糕点,顺手摸开了最上头的那一本《皇明太学志》。 原书她读得太快,一目十行,许多信息都没记在脑中,再加上书中是以薛瑄视角展开的权谋复仇故事,在展现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上来说,十分片面。 想到悬在头上的任务,李时居就有些丧气。 她把面板重新调动出来。 好消息是,在和赵管家等人的交心畅谈,以及给许掌柜提出宣传建议后,她的声望从0变成了5。 坏消息是,任务依然没变。 她又仔仔细细看了眼目标后面的五个大字。 不是进入族学,也不是进入某个书院,这可是国子监啊,相当于这个朝代的北大清华中央D校,对自己学生的要求非常严格。 根据书中所写,今日传胪大典过后,新一届国子监生也将开始登记入学。 国子监的招生对象主要是宗室子弟和官僚后代,她现在不能用武德侯之女的身份入学,而普通老百姓想进入国子监,就必须按照正常的考试规定,通过地方州县的层层选拔和考试才有资格。 如果想通过正常途径入学,重新从县试、府试、院试考起,少说也要三年五载,花费时间太久,她可不想成为史上第一个连系统初始任务都完成不了的穿越者。 难道真要像李蒿那样,花钱购买国子监的入学名额吗? 阳春面也端上来了,李时居烦躁地扔下书本,狠狠嗦了一大口浸在黄澄澄的鸡汤中、铺满了碧绿小葱花的面条。 美味的碳水真是稳定情绪的制胜法宝呐! 她埋头苦吃一阵,忽然听见有几人登上楼阁,在她背后的桌子边坐下,说话声飘进她耳中。 “……文柏兄,你是打算考进士科,还是算学科?” 李时居耳廓跟着一动。 那个叫文柏的男子叹了口气,声调里带着淡淡愁苦,“我是想考算学的,但是我爹娘不同意,家里好不容易供我当上拔贡,最好能当上第二位薛会元,耀祖光宗……” “以文柏兄的资质,倒是可惜了。”另一人也感到惋惜,“我要是有你一半才华就好了,老头子今早出门前发话,让我务必好好准备,下个月有白衣试,我说我不行,可是他非让我去试一试……” “令尊也是为宜年兄好,”文柏说,“就算过不了白衣试,还能当个例监生呢。” “例监?”宜年哼了一声,“他当年也是翰林院出身,就觉得我连国子监大门都进不了,实在丢他老霍家的脸面,我早就想戳穿他了,要不是看在我姑母面子上……” “宜年!”又有一人出声喝止。 李时居没回头,很显然,这个文柏和霍宜年也是要进国子监的。 她不动神色地放下筷子,根据话中信息,重新翻看起《皇明太学志》来。 国子监的学生有两种构成——贡生和监生。 贡生,是指从府、州、县生员中挑选天资淳厚、学问有成者,升入京师国子监读书的读书人。 这是国子监最常见的“招生方式”之一,有岁贡、恩贡、拔贡、优贡等多种名号,薛瑄和文柏都是拔贡,也是国子监中成绩最好、最受重视的那一波学生。 而监生,大多为章京子弟,也有恩监、荫监、优监、例监四种途径。 霍宜年所说的例监,和李蒿昨日说法类似,只要找好关系,缴纳大额钱款便可入监读书,类似现在的花钱择名校,学生资质便也鱼目混珠。 不过宜年话中说到的那个“白衣试”,《皇明太学志》中却并未提及。 根据字面意思来理解,这个考试应该就是面向既不是举人也不是秀才的白衣——颇有种走少年班跳级的意思。 她心念微动,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