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骑射比试

朔风暖，晴云密，枯木腐朽，旧枝发新芽，天数盈虚，造物乘除。这世间多少事过后回想都是一场空纠缠。明知如此，当下却难以将一朝恩怨都付诸笑谈。

二皇子凌掣翻身上马，帅气利落，意气风发，他策马奔向远处。赢得众国子监同学们嗷嗷地叫好声。这群观众太肤浅了，这也怨不得他们，多数人生来都喜欢对“上”仰视，对“下”俯视。

耍酷需趁年华最好时，凌掣对自己的颜值和实力一直都非常自信，傲气总是浮在他的脸上。今天是他最后一天来国子监上学了。明日他就会去兵部历练了，挥剑定山河，指日可待。

现在，学子们排排站的地方是城外山林中。他们要在这儿观摩二皇子的“毕业演出”，其实就是骑马射箭。

后排，楚季正和姜曜之站在一起，两人一直在嘀嘀咕咕地咬耳朵，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位二皇子的身上。

“怎么样？有我在，二皇子今天见着你是不是对你客气了些？”楚季正挑眉得意地说道。他在这背后是有付出的——先和他爹吵了一架，又苦苦哀求了凌掣许久。反正，他不能让他们谋害姜曜之这么个有趣的人。

姜曜之:“不需要他客气，他不害我便可以了。”

随着一声马嘶鸣，凌掣又策马回来了。站在前面的秦博士率先鼓掌:“晋王殿下英姿勃发、威武雄壮、马术一流。”

凌掣:“博士，本王有一个提议。”

秦博士:“殿下请讲。”

凌掣:“若骑马射箭只是本王一人在演示，岂不无趣？今日有这么多同学在场，不如大家来一场骑射比试，可好？”

秦博士:“这么多人，如何比试？”

凌掣:“不是全部，本王挑几个人出来即可。孙胖子、王徒之、姜曜之！你们三个出来！”

姜曜之听到二皇子点了自己的名，转脸瞪了楚季正一眼，靠近他耳边说:“楚老三，你起的作用在哪儿呢？你给我警醒着点，一会儿你表哥如果要阴我，你可不能不管啊。”

楚季正小声回答:“我觉得你也不必太担心。他不会傻到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取你性命，多半只是打算让你吃点苦头。”

姜曜之不觉嗓音提高了:“吃苦头？爷什么时候吃过苦头？”

凌掣:“姜曜之，你聋了吗？本王叫你，你难道没有听见？”

“来了，来了，着什么急呀？”姜曜之跑出了人群，孙胖子和王徒之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已经有人将三匹马备好了。

这四个人当中，有三个人是一伙的。所以姜曜之有一种小绵羊入狼窝的感觉，这其中头狼的危害性最大。

“这个楚季正，他真是个扫把星伴读啊。若不是因为他，我今天能来上学嘛。”姜曜之心里直后悔自己今天没有请假。

凌掣下马，突然移步到了姜曜之身旁:“本王今早观看蚂蚁搬家，突然发现若是直接碾死蚂蚁，没什么过程，太无趣。若是将蚂蚁先斩断一条腿，再斩断一条腿，将它所有的腿一条一条的全斩断，再看着它慢慢的死去，则有趣的多。后者虽然比前者多花了点时间，但其中的乐趣还是很妙的。”

姜曜之:“大早上看蚂蚁搬家，那殿下您真够无聊的。那蚂蚁跟您无冤无仇，您又何必琢磨着弄死它们呢？”

“闭嘴！你敢说本王无聊？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弄死你？”凌掣上前欲抓住姜曜之的衣领，将他拎起来……

姜曜之躲开了，笑嘻嘻:“晋王殿下，上回咱们一起面圣的时候，陛下说不许你欺负微臣，否则扒了你的皮。您高大威猛、英俊帅气，若是被扒皮了可不好。为了不给观众们造成您欺负我的印象，还请您对我温柔一点。不要那么凶嘛，生气会长皱纹的。”

“姜曜之，你身为东南王世子，骑射技术怎么能弱？上马吧，咱们今天来比试一场，策马绕场而行，射前面山坡上的靶心。”凌掣飞身先上了马。他当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弄死姜曜之，而且杀此人何须他亲自动手。

姜曜之:“您又不是不知道，微臣就是个纨绔，骑射技术真的一般。不用比试，您已经赢了。

凌掣怒视:“姜曜之，你想抗令吗？”

“呃，不想，没那意思。您今天是主角，那微臣就拼上小命陪您玩玩。”姜曜之只好费劲地踩上马镫，骑上了马背，有人给他递来弓箭和箭筒。

姜曜之背着箭筒，取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瞄……瞄到众同学。

众同学惊骇:“姜曜之，你不要端着弓箭对人瞄，箭靶在那边的山坡上。”

同学们心里都肝颤，谁都不想成为被弓箭误伤的那一个。姜曜之身手那么烂，手下没准头，可他若是拉弓对向人群，人群那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