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魔窟作客
傍晚时分,凌颀带着孩子来到沈昌平和赵纤纤的新居——与凌家的奢华和阮家的馨雅完全不同,沈昌平婚后的别墅是后现代风格的,外墙上的绿植错落地排列着,门面高浓度的色块堆砌竟无任何违和感。 佣人给凌家父子开了门,一头利落短发的赵纤纤活泼得毫无成年人的端庄,激动地张开双臂迎接。“明明!” “干妈!”凌清高兴得要扑到她怀里去,冷不防在“半途”被人揪了起来。 一双桃花眼不怀好意地掠过那张稚嫩的脸,就像黄鼠狼看向怀里的鸡崽,既邪恶,又怜悯。 凌清转头看清捉住自己的大人,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大,大魔王?”他忍住没尖叫出来,不确定是喊不出声音,还是成长得足够勇敢。 此时的沈昌平刚从二楼卧室下来,穿着一身灰袍睡衣,头发还有些蓬乱。他把凌清放了下来,指着赵纤纤隆起的腹部告诫他:“小子,别冲撞了你干妈,她肚子里有小宝宝。” 凌清重新打量过赵纤纤,从她松垮的长裙里看出粗圆的腰身。 凌颀这才明白赵纤纤着急剪短发的缘由。看来年前那场婚礼,再不办就要等很久了。 “明明。”坐在灰调布艺沙发上的阮沂,很早就来到了沈家,这会儿正端坐在沙发的一角,唤了儿子一声,“叫干爹。” “啊?”凌清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就像嘴里塞了苹果似的,“‘大魔王’真是我干爹?” “干爹还有假的?”阮沂试图给他解释,“他是干妈的丈夫,当然是你干爹了。” 孩子突然觉得这世界有点魔幻,干妈这么善良美丽的女人怎么会嫁给这种欺负小孩的坏蛋呢?他一定是通过什么邪恶的手段强抢的,就像掳走城堡里的公主一样。 “叫不叫?再不叫我继续教你做人。”沈昌平“温柔”地恐吓着。 “妈咪!”凌清觉得世界太可怕了,“哇”一声哭了出来,挣脱“魔爪”扑进了阮沂怀里。 凌颀冷眼走到沈昌平跟前,挑眉问:“当我不存在?” “我没打没骂你儿子,动动嘴皮子而已。不像你,不遗余力地伤害我身心。”沈昌平不忿地盯紧凌颀,趁机控诉,释出一肚子怨气,“为了你们凌氏张口就来的条款,我们可是把去年的收益明细通宵赶了出来,我刚刚才睡醒的。” “没办法,董事会的老头爱看。”凌颀一句话撇清了关系。 “你们甲方最好别整完一出又一出。” “我这个人,公私不是很分明,听说你把我儿子送进警察局了?”凌颀掸了掸沈昌平肩上的“灰”,扬唇一笑,“那收益详情就再写一份吧,这份打回。” “凌颀,做个人吧。”沈昌平恨不得要抡起锤子敲上去,“一个团队,整个通宵。” “没办法,我这个人最护短了。”他是铁了心替儿子“报仇”。 阮沂微微抬眸,想起一些旧事。 结婚之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当时只觉得他在敷衍她,没想到是真的。 这时候,沈家的门铃又响了起来。 “你还约了谁?”阮沂困惑的目光投向了赵纤纤。 “没有啊,我就约了你们仨。”赵纤纤也觉得奇怪,从沙发上站起,擦亮了眼睛看。 佣人一般不会拦截见惯的人,便放了那人进来。 进门的确实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和这四个人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何棠。 “老——”“大”字还没说完,进门的何棠瞥见这四尊“大佛”,吓得藏起了手中的文件。 他就没少干那些鸡鸣狗盗,见利忘义之事,不免心虚。 “人这么齐。”他讪笑着往后退,“要不我晚点再来。” 从发小“升级”为老板娘的赵纤纤向何棠勾了勾手指,一副“你不过来就死定了”的表情。“东西给我。” “别……”何棠心虚地看向沈昌平,这不看还好,看了就像是谁心里有鬼。 “不会是沈少又‘选妃’吧?”赵纤纤已经预料了最坏的结局,不就是“一拍两散”吗?她打胎还打得起! “不是,老婆,别瞎想!”沈昌平的脸色不觉苍白了几分。 赵纤纤一手从何棠手里夺过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沙发上。 要说凌颀和阮沂不好奇,那肯定是假话。夫妻俩把脖子伸得比长颈鹿还长,想要瞧瞧沈昌平的“出轨证据”。 唯一对此没兴趣的,只有凌清了。 倒出来的照片是“出轨证据”不假,不过不是沈昌平的,而是他父亲沈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