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疑
晚了一步。 见不到平乐,苏虞的心中总有一处空白。 “区区一个冯若,桃花寨这么多人都没能拦住她。”苏虞的语气只是在陈述,可审视的目光却在伍越晧脸上游移。 伍越晧面上看不出丝毫变化,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语气平平的回道“跟在公主身边的不止冯若一人,他们合谋打开了寨中南北两端的机关,趁着烟雾弥散之时带走了公主。” “可即便如此,你做事素来仔细。又怎会大意到让人趁机而入。”两人相交已久,伍越晧为人苏虞多少了解。 伍越晧敛着眸掩去眼中闪动,声线一如既往不见波澜,很难让人觉得他会说谎“那几日珂玥闹着要离寨,我被此事搅得心绪不宁,那天出事时便为多做思索。” 伍越晧说完,苏虞半天没再开口,审视的目光从伍越晧身上落回,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珂玥走了?” “嗯,在公主离开的第二日,她便离寨了。” “可惜我来晚了,否则还能同殿下一起为她饯行。” 伍越晧没有回应苏虞的话,他也不甚在意,又问他“殿下在桃花寨的几日,都做了什么?” “那几日是珂玥留在院中照顾公主,我一直守在院外,并不知晓。” 苏虞挂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我这次来桃花寨,寨中确实变了许多。”说完,苏虞起身。 “不用跟着,我去祠堂看看。” 听说苏虞要去祠堂,江志魁放下手中的事跟着苏虞一起去了暗道。 他原本跟在苏虞身后,苏虞注意到,便请他上前与自己并肩。 “公子消瘦了些?” “江叔每每见我,都要如此说。” “公子和殿下,是怎么了?” “有些误会罢了,江叔无需担心。” “那便好。”江志魁放心的点点头,想到苏虞现如今的性格,又不放心的嘱咐“公子,凡事都莫要赶的太紧。” “我知道的江叔,我有分寸。” 进入祠堂,苏虞走到苏黎莘石像前,也不上香,只是无声的仰望着那个目视前方的石像。 江志魁道“我知晓你心中对苏先生仍有埋怨,可当年苏先生确实为你和夫人想好了退路,只是我慢了一步。没能将你与章夫人带出苏家。” 江志魁从石像下取出一叠信件,“公子,这信你哪怕仍不愿意看,也还是收着吧。” 泛黄的信纸摩擦经年的纸页碰撞发出脆响“这十封信我留了十三年,最近心中时常感到不安,我想是苏先生在提醒我,让我将信交还你与章夫人。” 苏虞没伸手,江志魁语重心长道“公子,收下吧。你若真的放不下心中的怨,那便来怨我,怨桃花寨的所有人,是我们害的你们天人永隔。 “苏尚书当年离开南岭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将你们母子二人带出陵都,是我有负他生前所托。” 苏虞只好将信接过。 十封信,七封写给章妃儿,剩下三封写给他。 苏虞凝视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吾儿亲启。 江志魁注意着苏虞的神色,将祠堂留给他一人。 苏虞不屑地拆开信纸,苏黎莘便是救了所有人又如何,与他而言,苏昌谊就是个失败至极的男人。 “吾今作此书,与汝别。南岭事出无他法,只将身代南岭人。 汝幼时,吾尝与汝言‘杀己以存天下,杀己以利天下’,汝时不疑者告我,读书者学书以明理,盖为机要之时,舍己捐躯,捐躯济物。 汝曰天下君子义士,皆无所反顾。 时汝道若事出汝身,汝亦愿舍己救人舍身捐躯,吾心甚慰,以余有圣贤心也。 吾以高自责,勿以小物骄。唯余为吾子,吾难克勿骄。 吾虽痛惜不得久陪汝母子二人,须以身救下南陵。 汝读此书时,吾做黄土魂。 吾知吾子直明,定不以此怨我。可惜今生命短,不能伴君长。 希汝无过痛,存恤尔亲。 吾不克训,汝必勤学,以君子之迹,自责以圣贤。” 这一句,苏黎莘用笔划去,另起一列。 “若要为圣贤,须忍常人之不堪,吾不忍苦汝。汝不须为圣贤,但以君子自期。 休久耽苦悲,愿汝开笑戏,一生乐无忧。” “乐无忧”苏虞轻轻读出这三个字,越看越觉得那字像符咒。 他爬上香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