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蓝马车
你是药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也算不上,只是备些行路的盘缠。” 大邱的殿试三年一次,由皇帝在当年确定殿试时间,今年殿试定在了十月,冯若没再细问。只当他是今年殿试的学子。 两人已经快爬出坡道,李涤流注意到两家马车旁另一个身影“姑娘呢,你们此行准备前往何处?” 冯若率先爬上坡,借剑身用力拉起李涤流“也许,是西北吧。” 李涤流的眼里闪过诧异“我自幼生长燕陲,西北关山阻绝,虽不比蜀道,却也险象环生。” 平乐走近两人,听见李涤流的话,点头致意“我是程乐,阿若的表姐。若有向导可是会省去不少麻烦?” “自然,只是一来西北寒凉,到那时多数人不愿带人进山;二来客商繁多,恐怕两位姑娘到了向导难寻。不过我近期归家,可在关山隘口等候两位,届时一同进山。” 平乐道:“多谢小公子好意,但我二人此行不单去西北,由南至北再由东至西,路中景色要一一赏玩。这一来要耽搁多时,不劳烦公子等候了。” “既是为了赏玩,怎的绕道随州?” 冯若检查着剑鞘,没有出声的意思,平乐继续道:“听说随州有位游医医术了得,我阿妹想带我碰碰运气。” 听到随州游医时李涤流面色一动,冯若恰注意到“李公子知道那位游医?” “敢问姑娘要找的那位游医有何特征?” “月前他曾帮随州县城一个多年未孕的娘子调理了身子,只一副药便让娘子养好了身子有了身孕。”冯若不似寻常姑娘,说起这些话毫不见羞怯之色。 ...... “姑娘说的那位若是本家丹县的夫人,姑娘想找的游医恐怕就是不才。” 冯若双眼圆睁,眸光也有些犹疑。 “你刚出随州又去随州?” “原想去陵都,但现在陵都戒严只进不出,只好返程。” 冯若没想到竟真的找到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让李涤流帮平乐诊脉。 李涤流看出她的急切,温声对冯若道:“我看这位姑娘的气色并非患病,而是中毒。不急于一时,往前走半个时辰过了山腰路势平坦开阔,可在那里歇息休整,我也好为这位姑娘诊脉。” 冯若与平乐都有些讶然,没想到他只断面就能看出平乐是中毒,冯若的心放了下去,点头。 两匹马先将李涤流的车送至山腰,又折返拉她们的车。等到三人都聚在平路上,已经日轮当午。 冯若不再那么急切,李涤流也没有看诊的动静,在车厢内不知做什么。 冯若拿出与平乐准备的吃食,另一边李涤流取出一堆瓶瓶罐罐下车,优哉游哉生起了火。 李涤流看了眼她们手上的菜团子“给我,我帮你们热热。” 平乐看着李涤流拿出的简易厨具若有所思,冯若则怔愣的看着李涤流熟练的架起两口小锅,一边炒小菜,另一边蒸米和她们的荠菜团子。 李涤流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做这些事他的眼眸垂着,那样的专注让人新奇。 “肉吃完了,只能做番椒鸡蛋了。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 吃饭时,冯若实在没忍住问道: “你出行路上一向如此精细吗?” “精细是算不上的,我在路上的时间占去多半,太过随意对待行路的时光,不值得。” 冯若琢磨着李涤流的话,开始好奇他的生活,他作为游医,怎样的事物或终点值得他耗费大半的时间在路上。 饭毕,李涤流为平乐诊脉。 “引息?” 冯若点头“能解吗?” 李涤流收回手, “我曾见过书中对引息的记载,或可一试。” 平乐听见这话,也难免激动起来“李公子有几分把握?” “或无或十,能否对症还得看个人受效。”李涤流的声音依旧平缓,但说出的话却像判词,连带着他的语调都添上置身事外的冷酷。 冯若面色凝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剑鞘。平乐倒是毫不意外,笑意轻快“我本就是赴死一般找快活,现在不过是变与不变的区别,阿若不要被一个结果困住。” 冯若见过生命流逝时人的姿态,生死之间难谈洒脱。对于平乐,情绪交错间,冯若只知道,她想让平乐好好活着的心愿远大于纠结于从前的怨。 “程姑娘如此心态,自然能药到病除。” 冯若问道:“解药配制,可有我能帮上忙的?” 李涤流摇头“不必,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