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
平乐的心情显然不错,在坐进马车后雀跃的告诉冯若她对于此行的具体计划。 冯若没有一次远游的兴致昂扬,坐在车厢外脸上挂着些许愁闷。 她原本以为,平乐多少也会准备着路上的盘缠,所以并没有换多少碎银,现下购置了马车,更是捉襟见肘。 冯若有些不死心的开口打断平乐的声音“殿下,你真的什么都没带吗?” 平乐听到冯若的声音,放下车帘,视线从车窗外收回,声音再理所当然不过“没有。”说完,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冯若抿紧了唇,没钱寸步难移,她现在是真的动了原路返回的心思。 她再次打断平乐的话“殿下,你先别计划了。我们出城后,得先找钱庄把钱换了。” 平乐声音中透着肯定“不错,你多换些,换好钱我再为咱们好好计划一番,此行争取做到行程结束不保留一分一毫。” 冯若彻底沉默下来,一句话不想再多说。一心一意驾车出城,思考着城外最近的钱庄位置。 陵都有西北两处城门,两处城门各通西北三县,从北门出可至容县鄞县郦县,其中除容县外各有一钱庄,若由北门出城,行路顺畅,但被苏家的人找到的风险更大;从西门出可至陵县丹县邹县,此三县皆为登蜀道周转之地,商车往来,人流众多。由此门出,路途艰险,也相应少了被追踪的风险。 冯若想着,调转马头向西驶去。 冯若与平乐到西城门时,正是饭时,出城的人并不多,冯若将马车停在隐蔽出,起身从前室进入车厢拉出车坐下的空箱,又将箱子打开,拉起表面的隔层,示意平乐坐进去。 等平乐坐好,冯若又将箱内隔板放好,放上自己的包袱,最后把箱子推回座位下。 冯若仔细查看一番没什么问题后,坐回车辕处将马车驾往城门下。 守城的兵士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见又有人过来脸色很难看,他不耐的接过冯若的名牌“出城做什么去?” “回家中接老人进都城瞧病。” 这是个很多见的由头,兵士看了冯若一眼并未起疑,用随身的长刀撩起车帘,在车厢内扫了扫。 “什么病啊?” “普通伤寒,不过家中老人年岁已大,病症严重,还望官爷通融一二。” 兵士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说完朝身后喊了一嗓子“放行。” 出城异常的顺利,冯若走远后停车拉出平乐。 不远处有供客商歇脚的食肆,冯若买来了两个饼子,顺便将车上的水囊装满。 冯若吃的快,饼子被她三两口吃下肚,她告诉平乐今日的打算“殿下,我们一会去丹县取钱,丹县据此有一个半时辰车程,今日取了钱我们便先宿在丹县。” 平乐思索了片刻道“既然已经准备待在丹县,就多住两日。这两日躲过苏家的人,咱们再从丹县向东北走,经容县北上。” 平乐这样的路线有些舍近求远,冯若不解道:“从丹县一路西行能更快到燕陲。” 平乐笑出声来“不急,在明年春天我死前能到就行了。我们不走最近的路,只走最美的路。封蒙山的雪还有兰芝冰河,你我都要去看一看。” 封蒙山位于朔州东境,兰芝冰河更是位处朔州以东的留州,如此下来,再西走燕陲,几乎是横穿姚国东西。 冯若看着平乐眼中的灼灼神采,比昨天她在含晖院看见她时,鲜活了很多。她没再说什么。 申时三刻,冯若找到县城内的钱庄,满不情愿的将从前存银全数换出,共十四两金十两银。 和冯若的苦大仇深截然相反,平乐在车内催着冯若赶往集市,等马车内被布置的完全变了样,两人也吃饱喝足,平乐才想起夜宿的问题。 “县城内住宿不太安全,咱们驱车去县郊借宿。阿若你还行吗?” 冯若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现在夕阳归山,已经有了寒意,冯若有些担心平乐的身体。 平乐看出冯若的担心,摇了摇头“放心吧,没事的。” 冯若收回目光,起身拿出今早从府中带出的大氅,披在平乐身上。 在冯若帮忙系着系带时,平乐目光一直注视着冯若的脸,又仿佛透过冯若的脸,看到过去某个时刻。 “阿若,这一晃竟然已有十余年了。还记得从前...” 平乐的话音戛然而止,冯若的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但她显然已经不愿再听。 冯若快速系好氅衣坐到前室驾马,马鞭的声音响起,车轮转动,一路无言。 半月高悬之时,冯若停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