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二)
谢我存望着他,知道他也在等着她的回应,她继续朝他看“后来呢?” 晏伐檀当时也是这般坦然,硬生生在祠堂里跪了整整三日,险些流产,终于等来了母亲的松口。她道知府若是拿出诚意来,肯主动来提亲,并答应她让晏伐檀做主君,那便皆大欢喜。晏伐檀不顾当时还很虚弱的身子,跑到她那里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结果等来的却是一包断子药。 “晏伐檀,你我官商有别。本官只当你是个玩物罢了,玩物就要有玩物的自觉啊。” 江州知府江歌燕在茶水里下了太玄的秘药,白色粉末融入水中无色无味,融入血液化淤通血。晏伐檀自然不会提防她递来的东西,只记得最后被她揽进怀里,顺着他腿间留下的血液染上了她的官袍。晏伐檀昏过去之后,再醒来已在准备去京城的马车上。 江歌燕显然低估了晏家背后的势力,晏家主母难得出山,找人将她带上西山,准备处理掉。却被挣脱众人光脚跑上山的晏伐檀拦住了。 “母亲,我去京城。您放过她吧。” “孩子不是她的,你让她走吧。” “求您了。” …… 晏家主母徒手起家,这辈子从未有过后悔之事。可当她看见脸上脚上都伤痕累累的,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的时候,晏母却忽然觉得她不认识他了。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狠。那日之后,郎中说我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所以当我知道他的时候,我想的只有不能告知大人。” “怪不得你一开始就不愿与官府有纠纷。” 谢我存仔细想想,确实从一开始的酒席,到她自作主张放的三把火,都是她有意在接近他。他一开始的不为所动,也被她当成了傲慢,可是包括那白银十万两在内,她要的他都给了。 晏伐檀凝视着她“大人,在下已经没有话说了。大人若是在意,在下便不会再出现大人面前。” “但是请大人,请大人不要伤害这个孩子。” 他喃喃自语一般,似乎在做什么打算。 “大人信我,我一个人也能把这个孩子带大,若是大人不愿意,我定不会让他知道生母的身份。” 谢我存叹一口气,握住了那人颤抖的指尖,一手安抚着他的背。她眼里的晏伐檀总是目下无尘的,勾勾指尖就可以什么都得到了。面对他这样脆弱的过去,她只觉得心疼 “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去哪里啊?怕不是我比你还要宝贝他。还有,我怎么会觉得你不好呢,晏老板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我向你保证,除了我父亲母亲,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他说的那些,她是真的不在乎。但是她的亲人又会怎么想呢?像绷紧的弦一样的心情,在坦白过后终于松懈下来了,晏伐檀忍不住,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里。察觉到了那人有意压抑的颤抖,谢我存轻轻拍着他 “你信我,你要像我信你一样信我。” 终于从她怀中传出了一声 “好。” 情绪波动刚过去的人的双唇是松软的,谢我存轻轻含住,随即滚烫的温度便从另一具身体里传来。二楼的窗子仍未关上,月光优雅而清冷,窗外的蝉鸣伴随着窸窣的鸟叫维持着气氛的升温,晏伐檀终于不再拒绝她了。 他的眼睛里波光流转,谢我存拼命的想要从中解读他过去的故事。 “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吧。晏老板。” 祀水节那天谢我存干了件大事,事情大到玄清明的尖叫声从江州的这头传到江州的那头,声音大到早起杀猪的朱屠户一骨碌坐到地上,以为是没了腿和前蹄的猪一起来找他索命了。 事情是两天前的晚上就开始办的,当时非说自己病好了的南途正缠着丁芷喂鱼,喂鱼的食饼是需要掰开的,趁着丁芷掰鱼食食饼的功夫,南途悄悄将一枝玉钗放进她挂在一边的外袍里。 西度揣着京城来的密令急匆匆的冲进大堂,虽是心急,但还是没忍住将丁芷塞进养鱼的盆子中的一大块饼捞了出来 “这么喂鱼,鱼会撑死的。” 随后留下恍然大悟的二人,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正伏笔公堂的谢我存。读完密令的谢我存大喜,来不及向众人解释,便拉着西度上了京城来的马车,二人刻不容缓,一同向着一处去了。 等她归来之后,众人才知道她去的,是晏家主母现今修养的地方。玄清明本还不解她为何这样疯的跑个来回,本想埋怨几句她不顾身体,直到她将怀中的两封婚书放在桌上,玄清明才最后一个反应过来。 “我去提亲了。” 谢我存微笑道。桌上两封婚书,一封是她母亲从京城寄给她的,另一封是晏家主母亲笔誊写的。其实谢我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