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法(二)
那手汗涔涔地,又有点儿热。晏伐檀没忍住,轻轻捏了捏。软趴趴地掐在手里,倒是像那人一般可爱。 一声叹息又隐在周遭地喧闹里,晏伐檀本是无意之举,却觉身旁人察觉到了一般,浑身颤了颤,将那手又藏了回去。掩在宽大地袖袍下,一下没一下的绞着。 晏伐檀愣了一下,到底也没在去看她。两人的沉默,在这锣鼓喧天中显得愈发深刻。 正如黑暗吞没了嘈杂的看座上的看官们一般,台上俨然另一番别样的风景。 戏正在最好的时候,钟馗见了弥勒佛,众鬼皆拜倒在地,篪歌稍稍一转弯儿,便到了最后的一个高潮。 与往来许多戏剧一样,这一幕里,英雄角儿已经打败邪恶的鬼魄,剩下的便是无尽的庆贺与热闹。 拌演英雄的角儿只需在一片殷天蔽日里横空出场,然后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祝贺就好了。 锣鼓已经敲响,扮演各方神明的角儿纷纷踩着鼓点声上了台。唯独英雄一角儿还未出场。几位神明又变换了位置,摆出个五蝠阵出来。又见一人蒙着面,绕到了阵的中央,手擎一块八尺高红布,一抬手,便将原本空荡的中央遮掩住了。 这是要,大变活人。 “玥儿呢?他还未出场么?” 丽娘含笑“望”向台上,轻轻侧了身,一副询问晏伐檀的样子。 晏伐檀也稍稍测过身去,告之她 “到最后了,怕不是要压轴出场呢。” “最后了,怕不是想要做英雄呢。” 丽娘轻轻笑了,晏伐檀也牵动了嘴角,拍了拍她捏着帕子的手。 “不一定。” 这一声轻飘飘的传过去,刚好在晏伐檀的耳边戛然而止。因此丽娘并未有什么大反应,而晏伐檀却直接转过身去,毫无防备的面向她。 只是这一容易引起误会地举动也教他很好的化解了。他只稍稍抬了手,拿起端放在机案上地扇子,然后再将起展开,便可算是他有意在这燥热得环境里扇风,而非是他在好奇。 谢我存肩窄,算在椅背里也瘦瘦小小得。唯有那双眸子清亮着,微微点亮了那一片小小得黑暗。 晏伐檀虽是心有不解,却也没到摆下身段去询问她得缘故。不过还未等他疑惑多久,晏玥便上了台了。 “臣乃三界鬼王,钟馗是也。” 台下各位看官大多都先认定了这鬼王钟馗一定在最后一场换了自家小少君来演,因此呼喊声又大了许多。很有将要冲上云霄得气势。 手拍的红了又红,嗓子也有些干哑了。那万众瞩目得小小寿星总算是露脸了。只不过—— 原先由谁扮了钟馗得角儿,如今依旧是那人穿着鬼王得戏服。而晏玥,便趴在了“钟馗”的肩头,鼻梁上,下巴上,掩了一层淡淡的□□,一身漆黑的衣服并没有主角的那般精致,反倒有些与他身份不相符的粗糙宽松。 这晏府的小少君,以他自己的千金之躯,扮了这戏曲里的一个小小的鬼使。 还是一个勉强算得上配角的龙套,更不用提这是一个反派的角色。 四周顿时沉静下来,众人的手有的已经闭拢,有的张开了一半儿。唯一相同的便是,嗓子里大多卡了句未呼出来的惊讶声。 “哥哥,可是玥儿出来了。” 晏伐檀还未扭头向她说明,丽娘便早已按捺不住,拍起手来。认真且用心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台上呼了一声 “好!” 台上的人们俨然一副纠结的模样,尤其是那位扮“钟馗”的,虽是一副洒脱爽朗的扮相,但凭那微微抖动的胡尖儿便能看出来,他托举着晏府的小少君,实在是如坐针毡。 闻声,晏伐檀轻轻一挑眉,与台上那人对视住了。 晏玥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此刻当然注意到了晏伐檀的视线。他轻轻拍了拍钟馗的肩膀,示意他将他放下来。 那人忙不迭照做了。晏少君便上前一步,在一群亮相的角儿前拂了拂略皱的戏袍,再深深的揖了一揖。 “父亲,孩儿知错。” 台下一片哗然,台上也早就没了再打样的兴致,便纷纷聚到一块儿,听着戏班主的命令下了台去。 只是有几个不懂事的脑袋再下台前还纷纷向台下扭去,观望的,便自然是正在品茶的晏伐檀了。 那个小身影若有其事的一直揖着,待晏伐檀缓缓放下茶盏,紧俏的下巴朝台上扬了扬,允了他继续说下去。 “孩儿才疏学浅,却借了晏府的光,参演了这出戏本。更因为父亲,才能在最后压轴出场。这一切,没有一项是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