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宠(一)
“哥哥莫要动气。” 丽娘出了声后,谢我存才后知后觉的瞧见那人的面色已是白的瘆人。她本能的上前一步去搀扶他,却教一股力量拦住了。 丽娘借着她的手肘,缓缓地步向了晏伐檀地方向。而晏伐檀原本按在腰侧地腕子也伸了出来,托住了她地手。 她笑着,在他腕子上提力按了按。那力道轻的很,几乎留不住。丽娘空洞的眼神望向那温热传来的方向,启口道 “下人之间的事,哥哥不必放在心上。” 言罢还稍稍转身,正好对上谢我存站着的方向。谢我存悻悻的,本被这个称呼心里一坠,瞧见她了若无物黑漆漆的眼睛,又总觉得那底下藏了些什么,银针似的,剜着人的肉。心壳儿里的事儿教她觑一眼便能望穿一般。看的人心慌。 晏伐檀不语,睨一眼斜后的愣愣的谢我存,暗道一声呆瓜。又轻轻撤了自己的手,一把抓过谢我存的腕子,垫在她手下。 谢我存一怔,只觉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东西来,吓一跳,往后一躲,却觉那热乎乎又滑了出去。谢我存听一尖叫声响起,后知后觉得去捉那双手,待反应过来后,丽娘已瘫坐在了地上。 “晏伐檀!” 那个单薄的身影一闪而过,将丽娘护在了怀里,自己却重重地磕到了机案地一角。晏伐檀紧锁眉头,腰部断裂一般的感觉从身下传上来,万蚁噬肉一般教他蒙出了一头的冷汗。 谢我存慌了神,忙蹲下身去向他伸出了手,却落了空。 “哥哥,你没事吧?” 丽娘张大了眼,瞧见的也只是空洞一片。良久,才觉有一人轻轻抬了她的腕子,拍了拍。 “无碍。元吉,先送丽娘姑娘回房休息。” “主子,你,我…” 晏伐檀收回手背在身后,深深的看了谢我存一眼,便教她收了原本担心的眼神,愧疚的垂下头去。 晏伐檀深深叹了一口气,才道 “伺候不周,罚你今夜替刘伯在玉漱楼守夜。下不为例。” “是。” 谢我存这才低了头,领命去了。只不过一步三回头,眼里的那点儿担心总是教她忍不住的。 终于那一双人侧过了三进三出院阁的阁阶,隐在了簇拥似锦的榴花之后。晏伐檀才重重的坐回那张太师椅。 “呵。” 他将头从臂弯里抬起来,一手理起额前的碎发。冷汗弥补的额上轻轻挑起一对俊眉,冷冽的咧起一边的嘴角。 娶我? 他的手慢慢的移到尚还平坦的那里。轻轻按着平静的一处,直到那里重重地痛了一下。他才将手移开,轻轻叹了一口。 这小家伙来的突然。诊出来之前正是他最忙的时候,愣是带着那个小家伙彻夜不息的熬了好些日子。直到他晕倒后请了郎中来会诊,才保住了肚子里那个。不过这胎养的不好,用尽了法子才吊着一口气待在他这里,他又哪有心思去顾及旁的呢。 晏伐檀晕倒地那晚,整座晏府的灯火彻夜不眠。高高在上的主子在榻上辗转翻侧了一整个晚上,原本清冷凛冽的人丝毫没有顾及自个儿的薄脸皮儿,反而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听郎中医师们的指令,受尽了万般,这才保下了这个孩子。 刘伯是唯一一个被准许留下伺候的人。他看着自幼娇贵的那人不知苦一般面不改色的灌下三碗苦涩腥臭的药,心里也是火烧般的难过。 “主子,造孽啊,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将这孩子,落了吧!” “出去,刘伯。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晏伐檀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当然刘伯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他只得瞧瞧抹了泪,施一礼,又将酸果盒堆在了他手边的地方,这才退了出去。 此时屋外寂星寥寥,屋内一盏豆灯闪灭了火光,青烟袅袅传至房里,惹得虚弱的那人又重重咳嗽几声。 明日丽娘便来了,那,就把谢我存也叫来吧。 晏伐檀把自己裹在锦褙里,却仍觉身上冷的不大爽利。闭上眼睛,看见的却只是一片大火,无际无涯的火舌吐着信子将他包裹起来。 这是他近日日日梦见的场景。晏伐檀惊醒时身上已落了汗,这才觉得头脑清晰不少。便又有了精力去想逗那个姓谢的小官爷的对策。想了半天又觉那人过于聒噪,还是不去理会的好,于是又缩回了褙子,一手搭在肚子上轻轻打着圈儿,心下又下定了主意明日一定不去理会她。 可是等这一觉睡醒了,她便已自己过来招惹他。还又教他受了一番这样的痛苦。 不过与那日不同的是,当晏伐檀接过那样一碗腥臭又涩气充盈的药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