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砚台
消失,而是一直累积在心里,这话却给了她发泄口。 廖云祺突然无法停止地大哭了起来。 陆瑶珂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眼,片刻后,祺儿不哭了,她才从袖子里抽出帕子递给她。 “擦擦吧。” 陆瑶珂吩咐人带了云珠来,云珠脸上得意洋洋,身上穿着桃花缂丝底纹粉衣,十分亮丽平整,全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陆瑶珂又看了一眼云祺身上的墨团,褶皱乌黑,问云珠道:“这墨可是你泼的?” 云珠蛮不在乎地扬起下巴:“是我泼的,如何?” “你为何要泼她?”陆瑶珂忍着心里的怒气。 云珠咬牙切齿道:“我不过说了她父亲几句,她就扬言说要告诉祖母,还说要让祖母罚了我去跪祠堂!” 陆瑶珂眸色冷了下来:“你说了什么?” 云珠恨恨道:“我说了又如何?她父亲本来就是叛国贼!将士们都被她父亲害得尸骨无存......” “手伸出来。”陆瑶珂攥着戒尺的手在发抖。 云珠一愣,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她手上的戒尺才吓得一抖:“我又没说错!如今京城里哪个人不这么说?” “手伸出来!”陆瑶珂心底的怒气彻底升腾了起来,上前一把拽住云珠的手重重打了下去。 “你所说的她父亲,是以安庆侯府之名在战场英勇杀敌的大将军,他人可以毫无理由栽赃侯爷,你身为安庆侯的子孙,却不能是非不分,更不能污蔑先辈,该打!”陆瑶珂双眸通红,又啪地一声打在了廖云珠手上。 “今日一事,你该铭记,你身上的荣华富贵,都是这些先辈用命用血用肉换来的!” 陆瑶珂神情激动,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清冽的声音回荡在学堂内,久久没能散去。连林表姑都因她的话语震惊了几分,半晌才从她手中夺过戒尺,道:“不过是小孩子间胡闹,何以至此?”......可真是会装腔作势,竟连她这个先生的风头都抢去了。 陆瑶珂却走到她面前,神情十分严肃:“所谓先生,教书育人为次,为人师表才是最紧要的。如果您作为一个先生,都不能以身作则辨明是非,那您教出的学生自然也做不到这一点。她们的确还是孩子,但您却已经不是了,有些事情可以纵容,有些事情却要依靠您的明令禁止和正确引导......林表姑,您说对吗?” 林表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虽然心里瞧不起陆瑶珂,如今被她批评更是觉得气愤难堪,但无奈她说的句句都让人挑不出错,如果她此时发了脾气,这事若是传出去,她难免会被人置喙。 更何况今日打人的是陆瑶珂,即便二夫人要报复,也找不到她头上......想要在侯府安稳过下去,她今日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道理林表姑虽明白,却还是被气得够呛,不由得就把目光投到了蹲着的云祺身上,若不是她今日不知礼数,局面也不会变成这样。 与此同时,还有一人也在紧紧盯着云祺。 廖云珠的左手已经肿胀了起来,照理这种时候她会很想哭,可今日她已经被恨意冲昏头脑。她讨厌廖云祺,讨厌廖云祺被祖母夸赞,讨厌廖云祺总是一副没有脾气的样子,讨厌廖云祺的无辜、懂事、聪明...... 廖云珠红着眼靠在了后头的桌子上,似是有什么硌到了她,她下意识伸手去摸。 不过一瞬,陆瑶珂捕捉到云珠眼中闪过的凶狠,还没来得及思考,云珠从身后拿出一个物件,用力朝云祺在的方向砸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间,陆瑶珂本能地往外跨步挡住了物件,可云珠的力气本就不够,那物件还没到达陆瑶珂跟前就砸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陆瑶珂刚要松一口气,却见那物件在桌案上摔碎,碎块朝她的脸直直溅了过来。 陆瑶珂只感觉一道血流从额头缓缓流了下来,林表姑惊呼出声,在外头候着的玉霜忙叫小厮去寻大夫,提着裙角就跑进了进来。 陆瑶珂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砚台碎块,不禁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