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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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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安酒低头目光没有焦距。

江清言脑海中突然响起何老的话。

“这丫头天天给我送业绩。”

“你看看这手腕,手腕上是指甲刺破皮肤的伤。”

“胳膊上目测是用美工刀划伤的。”

“还有脚腕,脚腕上的伤算是最重的,还是旧伤,估计是当初受伤时没养好留下了后遗症。”

“一个好好的小姑娘,怎么一点不爱惜自己。”

思绪回笼,心里有很多疑问,被压下的情绪隐隐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是他干的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安酒不语,一直保持低头的姿势没有反应。

确切的说,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在酒吧混迹这么多年见多了各种阶层的人,从第一眼她就知道江清言和她注定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理解她的生活,就像街上的人永远不会关心井盖下的肮脏。

可江清言不知道她的心思,安酒的不语在他的眼里就是默认。

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火气。

脚腕上的疼痛轻了些,安酒活动活动虽然还是疼但也不影响她走路。

“军训结束了吗?”

安酒起身下床,看样子是准备回操场继续军训,见她对身上的伤一点也不在意,江清言心里有些发闷。

夏天太阳落山晚,军训期间没有带手机,她确定不了时间。

“结束了。”

安酒一愣,眼里划过一丝懊恼。

“那我是不是会被扣积分?”

“积分就这么重要?比你的身体还重要?”

江清言出声语气有些重,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他是不是太凶了?

他动了动唇想解释,但目光落在安酒的笑脸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安酒脸上挂着笑容,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看着江清言一字一句道:“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医务室里有些沉闷,安酒的话一直在耳边萦绕。

“那小丫头走了?”何老手里拿着药油进来。

江清言坐在床上神色不明,视线落在垃圾桶里那团红色上,心里奇怪的情绪不断放大。

“她的伤需要静养,你也看到了,接下来的军训估计不能参与了。”

“怎么走的那么快,看来这药油只能下次给她了。”

何老在一旁碎碎念。

江清言终于有了反应:“把药油给我吧,我送去给她。”

何老有些错愕,愣愣的看着江清言拿起桌上的药油径直离开。

——

安酒回到寝室瞬间就被围住,三个人围在她的身边问出了无数个关切的问题。

江敬月眼圈红通通的,有些哽咽:“阿九,你吓死我了。”

她不知道昨晚安酒去了哪,可她看到长袖下被血染红的纱布,还是止不住的心慌。

谁也没有想到江敬月的反应会这么大,安酒抿唇,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这一身,千疮百孔,她早就不在乎了。

可今天,她真实的感受到了被心疼的感觉。

心底已经发黑的那潭死水忽然被风掀起了细微的波痕。

这一夜,注定失眠,却不是因为梦魇。

二楼侧边的平台已经成为安酒的私人空间,她一如既往的坐在上面。

临近中秋,月亮高挂,皎洁的月色美得不太真实,柔光附着在黑夜身上,扫清不少暗色。

安酒不自觉的站起身,呆呆的望向天空。

那瓦房里的小小天地,她从未见过月亮。

明明周围都有邻居,可他们的热闹吹不进瓦房的墙壁,她在那瓦房里就像快要窒息了一样难受。

她的母亲,那个兢兢业业以夫家为主的人,在外面怯懦和善的人,却在夜晚,在她的面前,像一个索命的恶鬼。

哦,不,或许在她母亲眼里她才是那个恶鬼。

是她给她的家带来了不幸,所以她才会把她的怨气尽数发泄在自己身上。

无尽的黑暗里,她独自舔舐伤口,从最开始的不解哭泣,到最后的隐忍不语。

她喜欢看她哭,她偏偏就不如她的意。

安酒被这朦胧的月色晃得失神,不自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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